2014年8月28日星期四

香港不能沒有ATV?Sin City不能沒有Eva Green!





















原本想寫一篇有關《Sin City》的電影評論,但寫來寫去都唔知想點。多謝亞視,為我帶來啟示。

先說N年前一位阿頭的沉痛經歷
人類一組最矛盾、矛盾在兩句都好似是真理但又一定不能並存的神秘語句:「呢個世界冇話冇咗邊個唔得。」&「呢個世界冇咗我唔得。」
以上兩句,都是我出來社會做嘢後才首次聽到。說的那位仁兄,都是當時的阿頭。
某一個尋常工作天,這名阿頭的上司(同時是他的死對頭)突然被炒,一嚿長期壓住阿頭的心頭大石剎那間被爆開,他成個人頓時變得輕鬆(兼有點得戚),說:「呢個世界冇話冇咗邊個唔得。」說時為加強語氣,還特意在句首加了句內含四字的粗口。
阿頭以為自己從此有運行了(他把自己過去多年的冇運行100%歸咎於那個被炒的上司),點知,新上場的上司一樣冇俾運佢行,而且仲衰過之前,最後更炒埋佢(嚴格來講是迫佢辭職撳自爆掣)。
阿頭last day,捉了我去食tea,席間他在狂呻狂鬧狂插,最後以一句我過去從未聽過的話作結:「呢間公司冇咗我唔得。」而秉承傳統他又在句子開首,加了一句內含四字的粗口。
他離開了(那間冇咗佢唔得的)公司後,好多年了,公司運作至今,依然未有執笠或就執的跡象。原來呢個世界,真係冇話冇咗邊個唔得。

Why香港不能沒有亞視?試詳述之。
該名阿頭的經歷,對初出茅廬的我是一個當頭棒喝,也是一次對自我價值的嚴重審視:切勿把自己睇得太重要——就算身邊人都曾經開口埋口話你好重要。所謂「重要」,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所以當知道有關方面發表了「香港不能沒有亞視」後,我深表驚訝,驚訝在連TBB都未夠膽咁講時(心裡面有冇諗我唔知),永遠估佢唔到的亞視竟然搶先說了。我替TBB深感不值。但,Why香港不能沒有亞視?亞視沒有提供充分理由。我嘗試幫佢。
1.香港不能沒有亞視因為只有亞視才能讓我們在2013年睇到現場(事隔多年後才)轉播的1989年維港煙花匯演。
2.香港不能沒有亞視因為只有亞視才能讓我們在任何時段都睇到同一個節目不怕miss咗。
3.香港不能沒有亞視因為只有亞視才能讓我們從狂loop的節目體驗永劫回歸的真諦。
4.香港不能沒有亞視因為只有亞視才能讓我們目睹球星當眾向自己唱生日歌盛況。
5.香港不能沒有亞視因為只有亞視才能讓我們看到電視台的抗爭可以好懶有娛樂性(再狂loop讓我們體驗永劫回歸真諦)。
6.香港不能沒有亞視因為只有亞視才能讓我們明白過去的電視節目劇集原來真的好睇過而家N倍。
7.香港不能沒有亞視因為只有亞視才能讓我們明白甚麼是(冇)良心。
但以上理由大家都應該耳熟能詳,我惟有再拋多一個:香港不能沒有亞視因為只有亞視才能讓我真心堅決放棄睇電視甚至連轉台的欲望也灰飛煙滅。多謝亞視,我已經冇睇電視好耐了。

當習慣把結論等同論據後
大部分人似乎喪失了閱讀一大段說話、文字的能力,只會齋睇標題,標題成為事實之全部。
這種不明不白的閱讀方式,正好啱晒這一個擁抱甚麼都不明不白的時代,任何再複雜的議題,都能夠被約化為一句口號式話語:香港不能沒有自由行(澳門too)!新東北發展不能不遷不拆!政府不能押後撥款申請!溝通不能一廂情願!……一句語氣堅定措辭強硬的話語,彷彿勁到已經進化成一個(不得不如此的)理由。當結論等同論據,就不再需要額外提供論據——如果你堅持額外要求充分論據,你就是不合作,阻住地球轉,唔該你儘快消失,反正呢個世界冇話冇咗邊個唔得。
那麼,點先可以讓自己成為塵世間「不能沒有」的尊貴存在?就是跟有話語權的、即係話得事的,同聲同氣,又或不惜一切讓自己成為話得事的(我個阿頭正因為話唔到事,注定被話得事的上司迫走)。但以上要實行起來其實好難。現階段的我只能做一種低層次模仿,例如用口號式話語來評一齣戲:《Sin City》不能沒有Eva Green!Trust me!完。
(原文刊於am730)

2014年8月22日星期五

浪漫月巴睇舊戲(八十二):當天使墮落在回歸前香港的夜



















曾經很鄙視粵語長片,更人云亦云地把粵語長片叫做粵語殘片。後來因為王家衛一番話,開始留心看粵語長片——尤其是片頭。

請問李嘉欣咬麵金城武開拖嗰間茶餐廳喺邊?

王家衛那一番令我對粵語長片改觀的話,來自1995年一個《電影雙周刊》訪問。
他提到拍《墮落天使》的時候,有意圖地拍低一些香港風景,就好似粵語長片的片頭,每每影住一些(九唔搭八,同劇情完全無關的)香港景,當時睇自然冇乜嘢,但事隔多年後睇番,這些影像便成為昔日香港的一個真實紀錄。
那麼,《墮落天使》紀錄了哪些香港風景?
1.我一眼便認到的:黎明那一個可以從行駛中地鐵車窗遙望兼窺見內裡的屋仔,像《重慶森林》梁朝偉(其實是當年杜可風)間屋,一樣可以從中環行人電梯望入屋內。當年入場睇我一眼便認出屋仔位於觀塘裕民坊,畢竟,我曾經住在觀塘。
隨著裕民坊重建,黎明這個家將被清拆,永遠消失。
2.我一直認唔到的:最後一場,李嘉欣身處茶餐廳食著公仔麵,身後傳來初則口角繼而動武的噪音;下一個鏡頭,被打到爆缸瞓喺地的金城武勉強坐起身,然後,意識到背面坐住明明陌生但竟然有點親切的李嘉欣。由19年前散場嗰刻開始我已經極度渴望知道這茶餐廳的正確位置,但問極,都冇人知。OK我知片尾鳴謝一欄其實有寫到,但當時冇為意嘛。
直至四年前,轉了工,才有新同事話俾我知:「妖,嗰間嘢咪喺我哋返工呢幢大廈對出嗰條電車路囉。」偏偏這條電車路,自己明明過去十年每星期都有五日會搭車經過。似近還遠似遠還近,就像《墮落天使》那班角色在超廣角鏡下所呈現的。
嗰間嘢,吉祥咖啡室,(我認定)最好味的是炸雞髀,皮脆唔肥又多汁。
但冇得再食了。吉祥在兩年前已結業,結業原因是店址所在的大廈成幢被收購。不日清拆。
問老闆會否另覓新舖?應該唔會咯,一來附近租貴,二來即使好彩搵到一個相對平租的地方,但隨時開喺冇雷公咁遠,keep唔住班熟客,開嚟盞搞。於是提早離場。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隻雞髀。

90年代香港的日與夜
近日睇了一本奇書,《香港指南》,陳公哲編著(陳公哲也是奇人一名,建議google他的生平)。
說是奇書,因為這本1938年出版而近日被復刻的書,描述了一個我難以想像也根本無法想像的香港。
陳公哲編這本書,目的很單純,就是向旅客介紹香港——Yes,這原來是一本旅遊書。所以收錄了(當年)香港各種實用資料:交通工具時間表和價目、酒店商舖地址電話(但絕大部分已經執晒)。作者也以帶點古風的文字,描述香港九龍新界必遊地方。愈看下去我愈覺marvelous——香港原來曾經如此。
但我只能透過文字描述去自行想像,而想像講到尾還是想像(我OK信奉經驗主義,一切基於經驗,所以我不能想像出脫離經驗的事物景像,但陳公哲所描述的,以今日香港生活經驗實在好難想像得到)。
如果有(會郁的)影像記低,幾咁好。如果第日有人問我裕民坊是怎樣的,我可以叫佢睇《墮落天使》;問我茶餐廳其實係乜嚟,我亦可以叫佢參考一下《墮落天使》——即使是經過加工的影像,但至少可以基於那些影像,自行想像(就像我好渴望而又冇可能回到70年代紐約,惟有翻炒《的士司機》)。
最後,我應該講番套戲。王家衛寫《重慶森林》時共寫了三組故事但只拍了兩組,沒有拍的一組,被擴展成《墮落天使》。問心,點都及唔上《重慶森林》(最大問題可能是起用了錯誤的cast),但不妨把這兩齣戲看成是一組對於回歸前、90年代香港日與夜的描寫、紀錄。之後,王家衛再沒有拍香港,就算拍,都只是60年代的香港(況且好多所謂香港景根本不是在香港拍的)。
王家衛電影總是糾纏在「時間 & 記憶」這命題上。好想知,佢仲記唔記得1995年說的那一番話?
(原文刊於am730)

ROBOCAT 373:廿幾三十年前校方口中的罪惡城(但城內沒有Eva Green)

2014年8月20日星期三

爭住淋冰水慶祝無意義


























上星期突然有朋友pm我:米蘭.昆德拉有新書出版,而且是小說。
我一直由衷希望昆德拉可以在他(和我的)有生之年再寫小說(上一本小說已經是2000年《無知》),但又一直同自己講:應該唔會寫啦,畢竟都八十幾歲人。點知,又真係寫得出喎。


我因為鹹濕而睇昆德拉
第一次看的昆德拉作品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套戲。
Philip Kaufman導演,女主角是曾經被不少人奉為知性系女神Juliette Binoche。當我滿以為眼前將上演一場色情的盛宴時,裸露是有的,但我不亢奮,反而有點悶,亦唔知部戲講乜。好嬲。
幾年後的起心肝找原著來讀才發現,這本小說根本不應該被改編被影像化。Philip其實已經OK勁,把小說中大部分可被影像交代的情節盡能力拍了出來,但問題是,當塵世間大部分小說家都在扮演說故事的人時,昆德拉卻志不在此,所謂故事所謂情節,完全從屬於他有意圖地推論的哲理(又或一些基於歪理而構成的哲理)。偏偏Philip把這些乜理物理統統刪除,於是只剩下無意義的情節。

小說原來可以咁寫
小說,由最原始的第三身角度說故事,到後來有人改用「我」去描述敘事者眼前的事。昆德拉,表面上用第三身,但他本人又經常主動介入,去寫同故事情節(似乎)無關的東西,在他的小說裡,他是無所不知無處不在的神,或幽靈,或一個掌管一切、有點陰濕的存在。

睇昆德拉睇到笑
我睇小說的最主要原因是為了娛樂(不討論昆德拉寫的是文學抑或小說了,我也不習慣把小說和文學作明確分野:嗱呢啲就係文學,嗰啲只係小說啫……)。昆德拉,的確帶給我無窮歡樂。
曾經多次在公共交通工具睇昆德拉小說睇到竊笑大笑甚至爆笑,但因為我長期用一張A4紙包住我正在睇的書,旁人只會覺得竊笑、大笑、爆笑的我不是黐咗,就是癲咗,又或正在睇一些無聊嘢。
《笑忘書》寫一男子千辛萬苦終於拉攏了老婆和另一美艷女子來場轟烈3P大戰,但過程中他享受不到甚麼,反而只覺得自己正扮演外交家,斡旋雙方關係,平衡雙方利益。哈。
《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提及史太林個仔,在集中營時因屙的shit太臭而被投訴——作為一個「偉大」的人個仔,所排出的shit是不會馨香啲(反而仲臭啲),一點都不「偉大」。哈哈。
《不朽》第二章,寫歷史上最最最最最偉大的德國人歌德。但昆德拉好衰,這麼一位偉大的偉人,竟然俾佢寫成一個既鹹濕又小心眼同時極度看重個人名聲的庸俗的人。哈哈哈。
由渺小凡人的日常行為到偉大歷史的不正常演進,昆德拉總能找到一個你諗唔到、有點X街的切入點去觀察。他多次為我帶來的笑,不是摻雜荒謬,就是一則反話。愈荒謬愈好笑愈荒謬。

存在的本質原來就係咁咋
The Feast of Insignificance,大陸版譯作「慶祝無意義」(唔知台灣版幾時先出)。
四個不同背景的人,被安排交替出場——我承認這一次故事有啲難follow,但要釐清故事大抵是無意義的,昆德拉依然是借用角色,去闡述一個(似是而非但又似乎是的)道理。
在有可能是最後一本的小說裡,他直搗存在本質,本質就是無.意.義(沒有人是主動要求被生下來的,被拋到這世界是一件被迫的無可奈何的事),而經由一批無意義的存在所達成的事(不論大事小事),去進行的任何歷史演進(不論偉大不偉大),講到尾,注定無意義;我們努力追求人生的價值但人生唯一的真相就是零價值。「無意義,我的朋友,這是生存的本質……然而不但要把它認出來,還應該愛它——這個無意義,應該學習去愛它。」
一個被很多人公認為偉大的小說家,窮盡一生,終於發現生命的本質嘞——原來就係咁咋。小說一點都不悶,但這一次我看到了一種懨悶,圍繞住這老人的世界只剩下懨悶。
人生短促,儘快趕搭淋冰水的尾班車吧。不要考究淋冰水的意義,因為當人人爭住淋而得你冇淋就真係無意義——無奈是:都冇人tag你。
(原文刊於am730)

2014年8月15日星期五

ROBOCAT 371:老闆,是你永遠摸不透的物種。


浪漫月巴睇舊戲(八十一):猛鬼的罪與罰,唔到你話唔OK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若然未報,時辰未到。我細細個已經聽過呢句嘢。這句話對我起著兩個作用:1.成為我的行為規範信條;2.令我知道行惡者必定冇好下場——Really?

2013年6月20日凌晨,我收到一個email……

「年少時,曾經在有線電影台看過一套港產喪屍電影,名字和內容都忘記了。只是記得一幕經典場面:有一支散彈槍在關二哥像之前,拜幾拜,散彈槍獲得神助,可以勇猛殺喪屍。當年被這『膠』劇情嚇呆,沒看畢整套電影。但現在又想看。但已經完全記不起戲名。曾經到過一些電影討論區及一些網頁搜尋資料都不果。希望閣下知道這電影的資料,謝謝。」
可惜,我唔知。問過不少朋友,都冇人知。答唔到那位深夜來信的讀者。
然後,時間繼續向前走(我城卻在多方面完美地退步),一年後的7月,再收到這位讀者的email。經他鍥而不捨地追尋,終於找到答案了:《猛鬼卡拉OK》。
如果只睇《猛鬼卡拉OK》的局部猛鬼場面,的確會把當中的猛鬼冤魂錯看成喪屍。
1.他(定用「它」?)們總是聯群結隊有晒隊形咁出場;2.走動時極度慢吞吞,就像George A. Romero電影裡的喪屍;3.鬼日常食乜我自然不知道,《猛鬼卡拉OK》最後一場高潮戲中的猛鬼們,就同大家表演怎樣亢奮地生吃某名人類的手手腳腳和腸腸。根據common sense,只有喪屍才有這種偏食習慣。
一切都是誤會。《猛鬼卡拉OK》裡出現的都是鬼,一班死於非命絕對死唔眼閉的鬼。
好人好姐點解又要扮喪屍?我估,是順應時代的設計吧——電影上映的1997年,喪屍逐漸成為潮流(《生化危機》首集遊戲推出年份是1996年)。

1997年1月25日凌晨,卡拉OK收到幾個汽油彈……
Why一定是猛鬼卡拉OK?而不是猛鬼藥房?猛鬼金舖?猛鬼連鎖快餐店?
1997年1月25日凌晨,尖沙咀寶勒巷發生了一宗卡拉OK縱火案,17死13傷。
《猛鬼卡拉OK》同年10月上映。故事基本設定大致根據真實案件:縱火案同樣因為黑幫紛爭尋仇而起,縱火手法也是掟汽油彈;不同是,電影中一班枉死者化成了厲鬼,能夠走到陽間搵兩個(感覺完全不可靠的)差人,引出主謀和幫兇,俾佢哋報仇。
那兩名差人,是黎耀祥和陶大宇。在「猛鬼卡拉OK Universe」的他們,提供的都不是日後成為師奶殺手的深情面孔,反而是:鹹(陶大宇出場第一幕就是正準備跟新相識的火辣艷女乜乜,點知撞正阿爸阿媽漏夜上嚟探佢)、廢(黎耀祥的雞翼是個長期被女友恰的處男)、賤(主要呈現在陶大宇身上)——但兩位鹹極廢極賤極都尚算善良。所以,決定幫班鬼。
主線故事沒有甚麼太特別設計,但有幾點我OK鍾意:
1.在這麼一套主橋簡單的鬼片中,攝入了不少元素add value,例如黎耀祥與女鬼鍾真的一段情。只能夜晚相見的二人,日光日白時的見面方式是:黎耀祥把鍾真「養」在當年很流行的「他媽哥池」裡。
2.就像大部分香港鬼片,攝入了大量笑料,笑料大部分均由生前任職骨場、綽號「飛機蓮」的奇女子提供——這位奇女子的演繹者是,苑瓊丹。唔係講笑,真係好好笑。
3.那pair成日失驚無神上門探陶大宇的父母,看似搞笑其實……Sorry,絕對不能劇透。全靠他們,令這部戲突然在結尾提升到一個唔知點形容的層次。
4.無論主謀和幫兇,都不得好死,死的過程是:被引導返去那一間被他們縱火的卡拉OK,重溫自己所作的惡行(這安排也有著案件重溫作用,俾觀眾睇番事件經過),在恐懼和懺悔(如果有的話)中死去。
5.主謀死無全屍,俾成班鬼撕開手手腳腳的同時被監生開肚抽出內臟生吞,我在過去的香港鬼片不曾見過這種安排(有可能是參考George A. Romero 1986年的《Day of the Dead》)。回到現實。縱火案主謀2008年在深圳被拉,引渡返港受審,2010年裁定謀殺罪成,判處終身監禁。有罪,就要受罰。
如果把罪與罰視作現世中報應的一種體現,今時今日,日光日白下(在代表法律的香港東區裁判法院門外)兜巴摑人的報應就是:社會服務令。Thx。
(原文刊於am730)

2014年8月13日星期三

我們都不是Lucy,我們的大腦有幾屎?



















今天這一篇,有點複雜,複雜在主題涉及人類的智慧及大腦的構造,而偏偏寫的那個人過去曾在公開場合被鬧過「冇sense」,以及「冇腦」。

先送上四個楔子

本文在開波之前,有幾個楔子。它們看來好像一點關係也沒有,但實際上,卻可以大有關係。
1.曾幾何時有個月巴仔,中學時因為看見一位師姐拿著《茫點》在讀,開展了日後煲衛斯理生涯。
2.2014年8月9日午後,我去了看《Lucy》——我對人腦構造一直很有興趣,但我承認,對於Scarlett Johansson的構造我更有興趣。
3.電影開波前播了一齣戲的trailer,當銀幕上出現葉劉淑儀(冇錯,就是那一個葉劉淑儀,世上暫時還沒有發現第二個),全場觀眾在大笑——我冇,我身旁兩名外籍觀眾都冇。
4.英劇《唐頓莊園》令中國富豪迷上了打獵——打獵,為他們帶來了作為(英國)貴族的超奇妙優越感。於是,他們組團去英國,住城堡請管家,再著埋成副蘇格蘭打獵裝,狀甚貴族。

Why見到葉劉做戲要大笑?好好笑咩?
四段楔子全交代過了。在這四段楔子出現過的人和事,似乎一點關連都沒有。這些人和事,又能組成一篇怎麼樣的文呢?大鑊了。
惟有,由自己開始。2014年8月9日午後,室外熱到爆廠。隨時都有可能中暑的我退守到一個大型商場內,剛巧見到戲院正在播映《Lucy》;對人腦構造很感興趣(而對於Scarlett構造更感興趣)的我,仲唔嗱嗱聲去睇。
WOW,幾乎全院滿座。戲未開始,先送上一段trailer,一齣由張家輝鄭秀文主演的愛情輕喜劇——Well,全場觀眾都好冷靜,無論是影帝張家輝的搞笑對白、鄭秀文的好似好搞笑演繹,甚至是純屬客串的黃子華亮相,全場觀眾都表現得異常冷靜唧都唔笑,直至葉.劉.淑.儀.出.場——全場大笑,是真的大笑,而且不是恥笑,而是真心覺得好笑的那種大笑。
我冇笑。身旁兩名外籍觀眾都冇(但他們唔笑是正常的)。
Trailer後,Scarlett出場。《Lucy》主題,有關大腦的開發度——當一般人只動用到大腦10%的時候,身材爆裂的Scarlett因為一次意外,大腦潛能被大肆開發,期間我思考:是我本人大腦開發度偏低?還是其他(一見葉劉淑儀出場便大笑的)觀眾的大腦開發度偏高?唔知。
這問題一直困擾住我,困擾到散場嗰一刻。我甚至反問自己:其實見到葉劉淑儀做戲是否應該開心地大笑?而我冇笑,是否因為我太蠢以致明白不到當中的巧妙笑點?但問題是,每當回想起佢當年怎樣推廣廿三條 & 怎樣笑談七.一上街的人,大腦記憶體就令我笑唔出。我或許唔醒,但記性好。

不合時宜的富豪進行更不合時宜的打獵
看完《Lucy》的晚上我心血來潮翻炒了一次《茫點》。上一次睇,已是廿幾年前的事,見到迷戀的師姐在睇所以迫自己去睇。當年看,只覺得幾有娛樂性喎;廿幾年後重看,看到多一點信息:每個人似乎都是自己大腦的主人,但這個主人其實絕對信唔過,一個不留神便會錯誤接收表面無害實則有害的信息。偏偏損害了自己大腦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個腦原來已被永久損害。
當一班中國富豪竟然因為《唐頓莊園》(這齣描寫1910年代英國)的時代劇,而想體驗(成百年前的)英國貴族生活,特登飛去海外大灑金錢進行打獵這種(大部分現代人都視為不文明的殘忍)活動時,我看到了一種不合時宜,一種人類在急劇退化的恐怖。(如果他們是受《侏儸紀公園》啟發,仿效片中複製技術製造暴龍速龍出來再自行打獵,即使同樣殘忍,至少仲有啲偽科學精神……)
原來其中一種大腦已被造成永久損害的表徵是:盡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而人類智慧,是應該隨著時間而進步的——應該囉。
難怪衛斯理真身倪匡在《茫點》序言中咁慨嘆:人,實在很笨,是智力甚低的一種生物……
咁我知道及願意接納自己笨,都叫做蠢唔晒。
(原文刊於am730)

2014年8月12日星期二

我的三本書入圍了「香港金閱獎」~~



























WOW,我的三本書入圍了這個首屆舉辦的「香港金閱獎」
《月巴事二》和《浪漫月巴睇舊戲》同時入圍「非文學類(政經社會)」(Well,其實我覺得自己很文學~~);
《ROBOCAT》則入圍呢個「圖文書類」。
得獎名單取決於:50%公眾投票 + 50%大會評審委員會

大家可以去投個票的~~
http://www.bookawards.com.hk/

ROBOCAT 370:千祈唔好打隻西吖~~


2014年8月8日星期五

ROBOCAT 369:錯付的熱情


浪漫月巴睇舊戲(八十):給鄺美寶和王小鳳的情書



























七月十四。鬼節。最愛鬼片的我當然是寫我最愛的鬼片啦。

返本歸初,我是怎樣愛上鬼片呢?

多得小學時兩齣香港經典鬼片。第一齣,是嚇到我不得不在播映中途哀求大人帶我離場的《凶榜》,我前年曾經在這裡寫過。現在再看,自然嚇我唔到,畢竟我已經到了一個心智成熟的年紀,而今時今日現實中太把生勾勾的人比起《凶榜》那隻「猛鬼紅衫仔」更得人驚……但當年,在全院滿座(而且肯定係人)的戲院,的確嚇到我(在意識上)瀨屎。但驚還驚,我肯定自己鍾意那種驚。
只是1981年的我仲未曉得駕馭 / 享受那一種驚。
兩年後,1983年。另一齣影響我一生的鬼片,出……現……了……(省略號的使用純粹為了營造嗰種詭秘氣氛)某個周六午後,外公突然話不如睇場戲咯,在細路冇得拒絕大人的情況下,便跟住外公去牛頭角的帝國戲院(戲院現址已變成酒樓)。在戲院大堂,我望見我將要睇的那一齣戲的poster。
《猛鬼出籠》——當然不是指隻猛鬼長年被困喺籠而家終於得償所願破籠而出重獲自由,這純粹是個冇乜意思的比喻,故事不過是:上一代謀財害命,被害的人化成厲鬼,誓要向害死佢的人報仇。
但以上統統都不重要,最重要是厲鬼的報仇手法:殘忍、核突、鹹濕。
殘忍:厲鬼生前俾人害,報仇時自然絕不留手,動用手法都是令人產生莫大痛楚的。
核突:既然會令人產生莫大痛楚,畫面上自然需要如實交代給觀眾知道……不詳述了,自己睇吧。
鹹濕:厲鬼的性別是男,well,so……不過,《猛鬼出籠》裡也加插了一段人類vs人類的sex scene。當年沒有三級制,點,在兒童不宜的戲裡是可以露的。
要一個小學生同一時間接收殘忍核突和鹹濕,那種衝擊和震撼,真的是相當衝擊和震撼。但比起兩年前睇《凶榜》,我開始明白到睇(這類既殘忍又核突而且鹹濕的)鬼片時,那種唔敢睇又忍唔住睇的離奇快感(所以我當時真的覺得《驅魔人》好懨悶)。我成長了。

人生交叉,鄺美寶還是王小鳳?
1984年某天放學後,我經過帝國戲院瞥見一張電影poster:《猛鬼出籠II 艷鬼發狂》。海報附有一個宣傳語句:「王小鳳 鄺美寶 豪放演出...」
「王小鳳 鄺美寶」——想必就是海報中那兩位姐姐吧,「Wow,她們好美啊。」我同自己講。
「豪放演出」——當年小學肯定冇教「豪放」,但我又似乎大概估到是甚麼意思……
「...」——估到,全靠呢三點。言有盡,意無窮。
於是我朝思暮想外公會再失驚無神話不如睇場戲咯。但世間事,你愈想得到你就愈得唔到。由中英簽署聯合聲明的1984年,等到沙士後,等到我差不多忘記了《艷鬼發狂》,才因為出咗DVD,終於睇到。
1.《艷鬼發狂》秉承了《猛鬼出籠》的殘忍核突和鹹濕,只是在核突方面收手了一點。
2.故事有少少亂嚟,但依然比起後來大部分(所謂好睇的)香港鬼片好睇,好睇在明刀明槍。
3.有兩場戲極正:a.鄺美寶被女鬼上身後四出勾引麻甩佬,中招的是一名超月巴豬肉佬,二人更被安排在布滿豬隻的豬車裡……殘忍核突鹹濕共冶一爐,睇的時候我甚至不得不向演員作出崇高致敬。b.男主角帶茅山師父回家布陣驅鬼,撞正不時被女鬼上身的鄺美寶,先搞笑後玩人鬼鬥,劇情氣氛急劇逆轉。
4.首集驅魔,還是依靠茅山,今集最後出場的驅魔達人,是鬼佬,擁有一架捉鬼貨車的鬼佬!當同年上映的《捉鬼敢死隊》架捉鬼車充其量只是一個載具時,《艷鬼發狂》嗰部是真的for捉鬼而design的。
5.但我由始至終想睇的都是鄺美寶和王小鳳。故事起圍是:男主角在家有美艷嬌妻鄺美寶的同時,仲搞三搞四搞埋王小鳳(並間接害了兩個女人),行為令人髮指。而我因睇到太投入而不禁問自己:如果我是男主角,揀鄺美寶還是王小鳳?
又真係好難揀。她們大抵永遠都不會被認為是甚麼殿堂級演員,但在我心中,她們的美,不朽。
(原文刊於am730)

2014年8月6日星期三

2014年8月3日,A day of no significance


















當尤利西斯的一天可以被喬伊斯寫成超厚文學鉅著,月巴氏的一個星期天,只是一如往常地超級普通的一天。有的,只是苦悶和彷徨。

當一種似曾相識的苦悶襲來

剛過去的Sun(注:這絕對不是Sunday的簡體字版,只係我懶,選用縮寫版而已。下同,不贅),忙爆 & 悶爆。忙爆是實際狀況,悶爆是心理狀況。
回到上周Sat,到了二樓書局搞讀者小聚會,正。熱鬧過後,突然獨自感受冰冷溫度;返到屋企,周身乏力。工作,惟有完美地留番星期日先做。人往往就是這樣,當愈多嘢等住你去做,你就愈不想做,更會瘋狂地搵原因把開工時間無限期押後。
第一個幫我找到原因的是喵。佢又要我keep住做人肉按摩機,而且是隨傳隨到移動型,佢行到邊我就要跟去邊……直到佢認為夠皮了,返被竇就寢為止。整個過程其實才不過15分鐘,卻為我找到不得不休息一會的藉口。我把自己成團肉「釀」在梳化足足成粒鐘。在這個「月巴釀梳化」過程裡我並非乜都唔做——我有玩手機check fb。妖。朋友在fb的po,不是同另一半去名貴餐廳享用名貴brunch,就是約埋成班人去沙灘同陽光玩遊戲。而我,大把嘢未做(甚至連飯都未食),唉。
多得朋友們激勵,我突然有了鬥志,開工。但有鬥志還有鬥志,諗唔到還諗唔到。我望住個mon,mon反映了我個樣,一臉諗唔到嘢的苦悶樣。
這種苦悶我並不陌生。考A-level前的某一天,我無奈地溫緊鄭和下西洋。那天,成個屋邨的每一戶都需要更換一條唔知乜喉,於是每一戶都不得不把三百呎(是的,竟然比起今天部分豪宅還要大,我都有啲唔好意思)單位內的物件執晒出冷巷,方便有關人等入內更換嗰條唔知乜喉。我惟有把碌屎拎出冷巷,挨住欄杆,溫習那個鍾意出海的太監的豐功偉績。
一種苦悶襲來。我喺度做乜?成長是否包含了在冷巷把一個同自己無關的人的陳年舊事死命記住?望住冷清的街(我住的屋邨堪稱全NT最孤寂的邨),我突然好想離開鄭和,好想離開那條冷巷。

時間有限篇幅有限,fast forward去夜晚
8:00pm。總算做完一part嘢,但尚未有嘢落過肚。諗住貪方便叫Pizza,點知對方話而家送餐時間要兩粒半鐘。等得嚟,10:30pm先有得食。我等到但我個胃等不到,惟有過去馬鞍山市中心。在市中心我很彷徨,面前好似有好多嘢食但我唔知揀乜好(這是一個機會成本的問題);我曾經以為只要長大了便懂得在任何時候為自己作出正確選擇,原來不能,就算只是求其搵間嘢塞啲嘢落肚。
總算塞飽肚,返到屋企,未想即刻回到開工mode,我想做一件自己平日絕少做的事:開電視。
噢,正在播《勁歌金曲》。主持們很努力地娛樂我,但我只睇到一臉癡呆,兼戥他們難受和尷尬,今時今日電視節目竟然還在玩幾十年前(即我細個時)的模式(而且玩得差上十萬倍)?期間望到攝影機偶然拍下的現場觀眾,都是後生仔女,有唔少睇到大笑——笑乜?(我們這班)大人竟然製作這種節目給下一代收看,是甚麼叵心?但偏偏有人受落,我冇嘢好講。
轉台。播緊《海女》。一直好想睇這套劇。這一集的其中一段是這樣的:阿秋(能年玲奈)靜靜雞闖進媽咪春子(小泉今日子)房間,房間裡滿是春子年輕時迷戀的偶像海報、唱片(統統是泡沫經濟下的80s產物),這個中年女人,向女兒輕描淡寫那一個「過去了的她」:因為不願死守在苦悶的鄉下,誓要到東京去尋覓波瀾壯闊的真正生活……結果呢,甚麼都得不到,而眼前一切灰飛煙滅。
這一集的這一段,似乎是命中注定給我看到的。我想起廿幾年前屈在冷巷同鄭和糾纏的那一個我,那一個過去了的我,是多麼渴望快一點長大,不用再溫書再考那些不人道公開試;同時坐擁著成年人的智慧,去處理屬於成人的諸種事宜——結果,卒之成為大人了,我真的有智慧嗎?
我甚至蠢到連一回《Robocat》都諗唔到畫乜。
我唔想咁,但唔知可以點;每一天都在忙忙忙,忙了很多甚麼,甚麼都做不到。
如果我有仔女,我可以怎樣向他們描述自己的過去?是一個怎麼樣的過去促成了現在這一個苦悶的我?我個心不期然寒起來,但又同時感到欣慰:好彩,我冇下一代。
(原文刊於am730)

2014年8月4日星期一

近三星期我畫了過千的喵、幾百個自畫像……




























2014年8月2日星期六,
我在旺角開益搞了個小型而融洽的讀者聚會。

幫讀者簽簽畫畫後,
好nice的老闆娘:「幫我簽埋呢一批吖~」
好nice的我驚訝:「簽咁多,我驚賣唔晒喎⋯⋯」
好nice的老闆娘:「賣.得.晒!」
好,便簽吧!

最後一批簽名版,旺角開益有售~

2014年8月1日星期五

ROBOCAT 367:仲夏的麻煩~~


浪漫月巴睇舊戲(七十九):知唔知乜係伊波拉呀?唔係狄波拉呀!


















Why塵世間會出現伊波拉呢種咁惡毒的病毒?
黃秋生在《伊波拉病毒》提供了以下解釋:「伊波拉呀,係個天製造出嚟對付你班冚家剷!」

當人肉叉燒包走過南非大地

先旨聲明:由當年知道有Ebola virus至今我一直都叫慣做「伊波拉病毒」。所以,本文一概使用伊波拉,而不是甚麼埃博拉。
睇戲可以增長知識,我正是透過兩部戲認識伊波拉:1995年德斯汀荷夫曼的《Outbreak》,1996年黃秋生的《伊波拉病毒》。
《Outbreak》,典型疫症片:大鑊了,世界爆發了致命疫症,主角們排除萬難尋覓病源以及解救方法。以上過程,便是電影的全部。
《伊波拉病毒》,非典型疫症片——叫疫症片其實不太貼切,疫症只是一個食timing的商業手段,真正落腳點是:肆虐全球的疫症如何令一個(本身已經喪盡天良的)人(更加)喪盡天良。
黃秋生的角色,阿雞,一開波便被安排勾二嫂;事敗後,起了殺性,先後隊冧大佬、大佬跟班,以及那位被勾的阿嫂。各人死法各異,死得最慘烈的是阿嫂,而因為這是一齣三級片,畫面完全冇手軟。那年頭的三級片,是真的三級,不像現在那些,爆句粗露吓ball就講到懶係衝擊道德底線咁。
又因為這是一齣三級片,加上(可能)想向你呈現伊波拉的恐怖,特登加入了醫生先解剖屍體再大方展示壞死内臟的特寫鏡頭——這類鏡頭尚算勉強基於「醫學需要」,黃秋生的殘忍,卻純粹基於經他本人合理化後的殘忍需要:在香港殺咗幾件後,著草到南非的一間餐館,一腳踢,終於頂唔順老闆老闆娘的剝削,大開殺戒,比起當初在香港殺死嗰幾件的手法離譜十萬倍。
問題來了:佢點樣處理屍體?就是整成漢堡扒,精心巧製成非洲叉燒包:「Ladies and gentlemen,細蚊仔and大人,處女登場,African叉燒包!」
謀財害命再把人肉煮成佳餚(我見片中食客都極like這款非洲叉燒包)——冇錯,正是《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的南非版。而這只是《伊波拉病毒》前半部分。

伊波拉而家我發明咩?
後半,黃秋生回到香港。開始進入《伊波拉病毒》真正crazy部分。
當一般疫症電影只管渲染疫症的恐怖,《伊波拉病毒》竟然夠膽將這麼一個恐怖的疫症提升為一種:能力。當人人一瀨伊波拉就只有等死份兒時,黃秋生得天獨厚,免疫,並順利成為病源體。終日認為全世界都在恰鳩佢的黃秋生(「恰鳩我」是由頭到尾都不斷被他重複的自白),就像《阿基拉》裡唔覺意被喚起驚人超能力的鐵雄(咁啱地,鐵雄都堅信全人類都在恰佢),決定用這天賦能力,向全世界報復。
但黃秋生從不認為自己是衰人,他只是一直在這殘酷世界用自己方法掙扎求存,所以當全世界視佢為萬惡病源體時他只會更覺得自己才是受害者,而既然是不明不白地成為受害者,他更加可以理直氣壯大條道理地怒罵天地不仁:「伊波拉而家我發明咩?伊波拉呀,係個天製造出嚟對付你班冚家剷!」
最後,他在大街大巷向途人狂噴血散播病毒,這一刻的他,已恍如在替天行道,他是萬中無一、被安排執行這「神聖」任務的使者——《伊波拉病毒》經典,表面原因是下下挑戰官能的畫面,深層理由是這個癲喪的心/歪理轉換(而你未必反駁得來)。
但要進入這個既深邃又crazy的伊波拉Universe,你必先頂得順那無止盡的暴力色情和粗口。
1.暴力:戲裡冇一個人死得安樂,冇一個人的死狀是不慘烈的。
2.色情:那幾段sex scene,不是極度殘忍就是極度充滿剝削意味。不過,好多90年代三級片都係咁。
3.粗口:我不是那種在戲院一聽見粗口就會笑的人(有乜好笑?)。而當廣東粗口近年已可悲到成為電影本土味的一種夾硬嚟的憑證時,《伊波拉病毒》所有粗口,渾然天成。
最後,Why黃秋生會染上伊波拉?佢老闆羅莽嫌經由正常渠道買的豬肉太貴,經介紹後改向非正常渠道——去一個村民瘋狂感染伊波拉而死的土著村落買。1996年睇到這一段,我冇乜感覺;但而家,好有。
(原文刊於am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