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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17日星期四
撒亞人生於這個地方稱呼叫悟空……
這是我唯一識唱的張崇基張崇德歌曲。
被龍珠佔領的1984-1995
估唔到《龍珠》仲可以被回帶。
有人說,每個人一生都會被某些年青時接收的事物,影響、纏繞、支配一生。於是,你後生時睇過的書、戲、漫畫,唔知點解真的會零舍入腦,憎的會憎死一世,愛的也會愛死一世。因為,一切愛惡都已化做回憶。《龍珠》對我也起著這種作用吧。
鳥山明在1984年開始創作《龍珠》,那一年我仲係小學生,在還沒有嚴格版權意識的年代,我是透過一本叫《漫畫周刊》的東西接觸到這個漫畫。
由1984年開始連載到1995年連載完結,整整十一年,我也由一個小學雞變成一個所謂大學生。《龍珠》真的佔領了我的青春期。看《龍珠》的途徑,也由最早期看《漫周》連載,到後來那些翻版書,再到後來終於有出版社攞正版權推出中譯本。
如果你跟我是同一代人,應該見證過那一個最瘋狂的「追龍」年代:有舖頭把每星期在《少年Jump》連載的最新一回《龍珠》,即日翻譯,再影印成一疊紙發售。當年一本《少年Jump》才不過廿幾蚊,但這些A4影印版《龍珠》卻可以賣幾蚊,而又真的有大把人爭住搶購,可以想像,是真的賺到喊的。
我卻嫌這些影印版製作差劣。每逢周六,便由新界千里迢迢到港島區的日本百貨公司附設的書籍部,買最入新一期的《少年Jump》。冇錯,我是擺到明睇唔明的,但當在地鐵的車廂裡拿著成舊磚咁厚的《少年Jump》時,自我感覺真的勁良好。卑微的我,自小已明白姿態是甚麼一回事。
打足半年的菲利
這一次《龍珠》動畫再重播我一隻都冇睇過。實在不願那段追看悟空戰菲利的悲痛回憶又被勾起。
早期的《龍珠》動畫,節奏尚算正常,不徐不疾,但一到了《龍珠Z》,卻拖戲拖到冇譜。記憶中,當年TVB是每逢周六深夜才播一集《龍珠》的,那場菲利大戰,足足打了半年。
每一集眼定定望實悟空悟飯和一眾戰友懸在半空,跟同樣懸在半空的菲利在你眼望我眼而依然不出手時,是真的能夠讓你磨練出驚人耐力的(其實小學年代看《足球小將》,能夠欣賞戴志偉怎樣花上半粒鐘時間把波由中場帶到對方龍門,而都仲未捨得射時,忍耐力已被練了出來)。
最反高潮是:當菲利戰敗,決定改造自己復仇時,竟被來自未來的型男杜拉格斯,一嘢唔該便斬成兩邊。這一刻,我突然驚覺自己對《龍珠》動畫已經不感興趣了。今時今日我多麼的不愛動畫,原來都係多得《龍珠》,和那個樣衰的菲利。
後來才知道,當我忍受著無盡而漫長的菲利戰役時,鳥山明原來同樣在忍受無盡而漫長的連載地獄。打完了比菲利兇險十萬倍的斯路,鳥山明本想就此了結《龍珠》,但抵不住編輯壓力,惟有嘔多個終極人間兇器布歐出來,好讓《龍珠》的傳奇和商機延續下去。
少年漫畫熱血套路
布歐篇後《龍珠》漫畫終於完結。
之後鳥山明再沒有任何長篇連載,頂籠畫一些剛好可以結集成一本單行本的短篇故事。
冇錯,單靠《龍珠》從未停過下來的周邊產品,已足夠鳥山明食埋下一世,根本不需要再辛苦畫甚麼長篇了;但我會諗,當鳥山明用了創作力最旺盛的十一年時間,持續對住悟空悟飯悟天等人,是真的已經付出了最大的感情能量——真的,要你咁多年對住同一班角色,你不是極端地愛他們,便是極端的恨他們(恨也需要動用感情)——而這種感情能量,一生人裡頭大抵只能「谷」一、兩次(對上一次他已經付了給《IQ博士》)。然後,鳥山明虛脫了。
《龍珠》帶給了鳥山明很多,帶給日本少年漫畫的也很多。大致上,現在最人氣的幾個少年漫畫,儘管題材不同,但都走不出《龍珠》套路:1.熱血正義;2.遇強愈強;3.最後勝利。唯一走得出此套路的少年漫畫系創作人,或許只有冨樫義博。(也有較細微的影響:鳥山明愛用暖色系,因暖色凸顯了一種熱血感覺。尾田榮一郎的《One-Piece》便深諳此道。)
現在少年系漫畫一味打打打,你可以說,真係多得鳥山明。
進入「撒亞人篇」後的故事,毋疑充滿觀能刺激(鳥山明在描劃動感上很到家),也令《龍珠》走進不朽殿堂,但我愛的,永遠是「紅衣軍」前、有關悟空青春期的成長故事。
那時的悟空,就像作為讀者的我們,一同在由大人操控的世界裡成長。分別是,過程中悟空不失本我,依然可愛,而我們不是。
2011年11月11日星期五
2011年11月4日星期五
說說西澤保彥
西澤保彥是誰?推理小說作家。
睇一次唔明,所以睇多次
當太鍾意一本書,買夠兩本,一本睇一本keep,很容易理解。
西澤保彥的《解體諸因》我便有兩本喺手:一本大陸譯版一本台灣譯版,而這兩本,我都先後睇咗。
重睇推理小說是沒意義的。反正,已經知道了謎底真相、作者故布的疑陣、解謎的關鍵。但松本清張的《點與線》,我便分別在廿幾歲和三十幾歲時各看了一遍,三十幾歲那一次,我甚至依然驚歎於松本清張的破格書寫。
《解體諸因》,第一次看的是大陸譯本,明明是一本包含九個短篇的合集啫,最後竟然被西澤保彥收束成一線!最弊是,我明明沒有skip到任何一頁甚或任何一句,但點解我會睇唔明?我唔信邪,改看台灣翻譯本,看的時候還格外留神。
呢次,總算搞得通了。
其實問題不在於簡體版抑或繁體版,問題全在於我。第一次看,當看畢一個短篇,往往隔上好一段時間先去睇下一個——咁情有可原喎,因為我從來冇諗過這居然是一個以短篇作幌子的,長篇。
證據不重要,討論才是解謎的王道
《解體諸因》,就是分屍的諸個原因。
分屍,在日常總(必然地)被認為是變態,或極度變態,又或是行兇者對被殺者存在了濃得化不開、而惟有切開的仇恨。若用在推理小說,則可營造獵奇色彩,增加追看性。島田莊司就深諳此道。
西澤保彥另闢蹊徑。他認為,分屍未必代表變態,也不一定對被殺的有甚麼十冤九仇,反而是一種極度理性的行為。當你殺了人,沒錯是滿足了那一刻的濃厚殺意,面前卻多了一具新鮮出爐的屍體在,你若不想自首,就必須把屍體妥善處理。《解體諸因》就是這麼一個理性地把分屍理由玩到盡的故事,有些理由,直情令你開心大笑。
西澤保彥的推理真的很「cute」(我實在想不到另一個更貼切的形容詞):對殺了人的幾乎沒有道德判斷,負責推理的則不理會甚麼證據,而只是單純的在「諗」,或「討論」——故事幾乎一概以對白推進,一群人為了解決謎題,而在反反覆覆的討論討論討論,情況就像我們返工開會……A提出論據,B作出反駁,A然後修補,點知C又加把咀……最後,一切謎底便(在討論中)被解開了。至於兇手是否要受制裁?他的動機又如何?Sorry,不在討論範圍之內。
看西澤式推理表面很簡單(因為90%篇幅都是對白),但一個不留神便會墮進對白的繁瑣圈套裡(因為90%篇幅都是對白)。
《解體諸因》是西澤保彥成名作,也是出道作,書裡第一個短篇《解體迅速》便是「西澤式推理」的範例:A去探B,唔覺意望見B家裡一份舊報紙上的一則分屍案報道,然後,二人便推理起來,最後成功解謎,故事也在這裡戛然而止。
因為一切建基日常生活,有人形容西澤保彥寫的是日常推理——日常是日常,卻是不太尋常的日常,並從這不太尋常的日常中,找出所謂日常的荒謬感。只是,西澤不會作出批判,由始至終都看待成一場遊戲。
第一個對西澤保彥另眼相看的,居然是島田莊司——這麼一個把太多不相關論述塞落推理小說、把推理小說當成博士論文來寫的極嚴肅推理作家。
在島田引薦下,西澤保彥1995年出道,一直發表作品至今。
他的小說被譯成中文的不算多,當中不乏不得不看的經典,也不乏不看也不相干的貨色。
點解諗起西澤保彥和《解體諸因》?只是有感日常有太多的謎:唐唐的課外活動事件;英英的虐妻傳聞;范范的話選又唔選,然後再話根本未考慮選唔選……以上個別短篇,或可串勻成為一個推理長篇;而且,推理過程中絕不需要理會有冇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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