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月25日星期五

邪惡的合理化危機






















我有錢。
而我又好悶。
當有能力把以上兩句說話合體的人,其實可能好恐怖。


如果Bruce Wayne不做Batman
其實Bruce Wayne不一定要去做英雄的。
OK,即使他自小背負著父母被劫殺的仇恨,痛恨那個殺死他雙親的劫匪,只是「痛恨劫匪」並不必然地指涉著「痛恨罪惡」,所以,當Bruce Wayne長大後,有能力去「處理」那個劫匪了,他大可以用最殘忍的方法,把父母被殺的仇恨十萬倍地還番俾那位劫匪。
至於事後做不做英雄嘛——基於從來冇人講過當笠起那件Batman衫時,就必然地要做正義化身——所以,他是絕對可以去做一個X街的,而且不同於一般罪犯是為了錢而去作奸犯科,Bruce Wayne絕對有資格不為了追逐甚麼形而下的物質而去做一個X街。
好彩,Batman原創者Bob Kane宅心仁厚,他讓Bruce Wayne「理所當然地」成為英雄Batman。
至於Batman能夠keep住去做英雄的理由,是因為內心的正義感過盛還是有錢得太過苦悶?又抑或是過度享受那份由扮演英雄所帶來的虛榮感?我們不知道。

如果蝙蝠俠是小丑
跟Bob Kane不同,Mark Millar創造了一隻極端邪惡的Batman。
Mark Millar便是《殺神特工》(Wanted)和《勁揪俠》(Kick-Ass)的原作者。近年美國漫畫界最火紅的作者。
他抓住了「當一個人極度有錢」這一點,放在一個由造型到身世都跟Bruce Wayne類近的超級富二代身上,只是這名富二代沒有走上正義之路,反而笠起那一身純白的戰衣,帶埋他的私人軍隊,周遊列國為人間去製造恐怖。
撇除外觀上沒有了頭頂那兩隻角以外,Nemesis基本上,就是一隻白色Batman。
他的邪惡戰績包括:在東京為幹掉一個幹探,炸了一整幢大廈,爆炸同時波及了無數無辜蟻民;而由於大廈相連著一條架空的火車路軌,路軌因爆炸而折斷,於是火車「順利地」由高空墜落,再次引起爆炸及波及無數蟻民……
還沒有交代那名幹探的死法。Nemesis把他綁在一張椅上,椅被擺放的位置是一條隧道,隧道裡架設了路軌,路軌是讓火車行駛的……
所以,Nemesis的周密計劃順序如下:1.大廈爆炸;2.幹探被火車撞個稀巴爛;3.因為大廈爆炸令架空路軌折斷,車頭還沾滿幹探血肉的火車衝出路軌; 4.爆炸加火車墜落令無數蟻民死於非命。而以上過程,還配合著漫畫家Steve McNiven的超精彩分鏡進行。
提多一點,Mark Millar在《Nemesis》出版時的宣傳語句是:What if Batman was The Joker?

如果「悶」也是一個理由
《Nemesis》合共4期,剛推出了合訂本,但在去年推出第1期時,反應稱不上好,甚至稱得上衰。
評論主要離唔開幾點:暴力,太過暴力,同埋不可理喻地太過暴力。
而且Mark Millar為Nemesis設定的行徑,亦太過政治不正確,兼撞斷了大部分人的道德/良心底線。事實上,當日那句"What if Batman was The Joker?"一出現,持有Batman版權的DC Comics也相當唔妥,並立即要求Mark Millar收番呢句敏感slogan。因為作為一個家傳戶曉的英雄人物,即使只是虛構,也有其不容改變的核心價值,即使近代不乏把Batman心理精神層面重新塑造的作品,但講到尾,先設始終還是:Batman就是英雄。
而不論正義邪惡,美國漫畫裡的英雄人物都有一個產生的理由,Mark Millar為Nemesis設定的理由就是:我太有錢,而我又好悶。
我享受讀這一本漫畫,但看到這一句,心,涼了何止一截。是「悲涼」的那個「涼」。
我衷心祝願城中富豪能夠繼續享受豐足而豐富的人生,而千祈,唔好覺得悶。

P.S.大鑊,荷里活竟然已決定把《Nemesis》拍成電影。惟有希望拍得衰啲,吸引不到那班富二代去看。
再P.S.荷里活改編版的《殺神特工》和《勁揪俠》,其實都把Mark Millar的原裝構思磨平了,磨得較為政治正確貼近大眾道德底線。
(原文刊於am730,寫於條鬍鬚粉皮懶體察民情咁宣布注資幾百億落強積金時)

2011年2月17日星期四

看完村上春樹Long Interview的Short Story





















去年村上春樹跟季刊《思考的人》做的一個"Long Interview",出版了。全書百幾頁,訪問做了足足三日。

1994.《世間末日》.瀨嘢
啱啱在清晨時份以神速睇完這「本」訪談。又諗起好多「唔等使嘢」。
我看的第一本村上小說,是《世間末日與冷酷異境》。是嚴重瀨嘢的。
那一年是1994年,剛剛入中大。咁做得大學生嘛,即使明明沒有也要裝出一點知性來。
村上春樹,細細個已經聽過呢個名。那一年,博益推出了《世》的中譯本(當時村上的香港中譯本統統由他們出版),而又離奇地在某本依然存在的八卦雜誌裡(不是你們想的那一本),看到有關這本書的短小介紹,心諗,係呢本嘞。當時我最鍾意睇的其實是金庸和古龍。
《世》的形式,跟後來的《海邊的卡夫卡》和《1Q84》相似,是分別以兩個敘事角度進行故事,一個是「我」實際存在的世界,一個是「我」在腦裡開展的世界(唔知當年的我有沒有理解錯,而這麼多年來又沒有翻睇過)——OK,作為拎實本書在看的我,面對住書裡的兩個「我」,是的確睇到有點思覺失調的。
後來有同學問我借,我二話不說便借了給他。記得冇幾耐便把書還給我:「我堅頂唔順。」
題外話,我和這位同學當年都很知性的,一齊去看那些很深的戲,一齊去報讀編劇班。
青春便在知性和扮嘢的一線之差溜走。

斬件書寫.都市.型吖
但我沒有放棄。當年中大的各個學會,「上莊」後例牌會在各canteen門外搞書展(不知道現在仲有冇呢樣咁知性的活動舉行),書一律以折扣價發售。在聯合書院canteen外的一個書展,我便買了博益的《舞、舞、舞吧!》(台灣譯名是《舞.舞.舞》,但先入為主關係,咁多年我仲係會加個「吧」字和感嘆號)和時報的《聽風的歌》(那個系列叫「紅小說」,這個版本的《聽》還附有一個短篇《開往中國的Slow Boat》)。
對比《世界末日》,我自覺今次沒有瀨嘢,但不瀨嘢,不代表睇得明,我指的是《舞、舞、舞吧!》。
《聽風的歌》倒是明晒的。因為這不過是主角「我」,在某個暑假和朋友「老鼠」的生活斬件式片段分享——我是真的迷上那種斬件式書寫手法,型之餘,也省事。當時心諗,如果lecturer准許我這麼樣寫論文,就正咯。所以,作為《聽風的歌》的續篇《1973年的彈珠玩具》,一樣採用斬件式書寫,一樣得到我的厚愛。還記得,我是在某個早上,匿在胡忠圖書館的「自閉位」(現在的同學還會咁樣叫嗎?),睇完這本書的。而那一天明明要考試,我是應該溫書的。
《聽風的歌》有篇附錄《都市的感受性》,評述村上小說的時代意義。我認識到原來我們活著的這個高度資本主義地方,可以被叫做「都市」,而「都市」是可以去「感受」的。很型吖。

不hea答.冇用知性來壓人
畢業後我沒有見上200份工,好彩地見了3份便總算有份工了。投身職場後明白到知性是不管用的。我不會跟同事討論村上,不會說自己正在睇甚麼小說,即使自己明明睇緊「文字書」,也會用一張冇用的A4紙包住封面。我不想別人知道我正在睇甚麼。後來意外間到了一個洋溢住「高壓知性」的地方工作,我才發現知性不是不管用,只是自己的那些所謂知性冇用而已。於是,我把自己裝得更加爛更加庸俗。別人在會上大談法國的高雅生活設計品味,我就專登講法國的暴力血殺電影是如何地與別不同……
Sorry,以上一段擺明離了題,讓我立即shift番去村上度。
我只想話,咁多年來keep住有睇村上的書,撇除那幾本遊記,統統睇晒了,當中有我不喜愛的(《人造衛星情人》、《海邊的卡夫卡》、《黑夜之後》),有我堅喜愛的(《尋羊冒險記》、《東京奇譚集》、《萊辛頓的幽靈》、《發條鳥年代記.預言鳥篇》、《1Q84》BOOK1和2的前半部),我不會說他是甚麼自己矢志不渝喜愛的作家,只會話:已經習慣了,總之一有他的書推出便會買和看。而在公眾地方看時,我依然會用一張冇用的A4紙包住。
可能冇一張紙俾我包得住銀幕和自己吧,所以一直冇去睇《挪威的森林》。
我啱啱以神速睇完那本用上三日兩夜的長訪談。自己的工作也不時要同人做訪問,明白到做訪問也可以是一件好難的事:問的要問得準確和好,這視乎問者本身有冇做好事前準備;答的要答得準確和好,而這又視乎答者交了幾多巴仙的「心」出來。
這次訪談,答者村上春樹不是hea答的,他真的答了一些有關自己創作心態和手法的變化、原因,而這又全靠松家仁之沒有hea問,兼問得到要領。看這一「本」訪談,好過去看那班甚麼文化人評論家的懶知性村上解讀。
還有,我喜愛村上沒有裝知性,也沒有用知性來壓人。
(原文刊於am730)

聖女的救濟


















我從來不是酒井法子粉絲,但近日才猛然記起,原來也有買過她的CD。

天野愛子
跟我年齡一樣介乎30至40、而青春期時又鍾意睇漫畫的中佬,都應該必定有看桂正和的漫畫,而《電影少女》,更加是走唔甩的。
年代太久遠了,我已經不太記得《電影少女》的內容,反而對當中那些接近限制級但又永遠沒有「下文」的情色畫面不能忘懷——沒錯,《電影少女》是那個久遠年代羞澀男生的性之助燃劑,看著桂正和那些「精美」得不可能出現在現實世界的少女,亮著異常純潔的眼神在挑逗你,是極度刺激的(反而看純粹的H漫畫就缺乏了這份心動的刺激感,而只有最形而下的生物式衝動)。
《電影少女》大熱,在1992年被改編成動畫,以OVA形式推出,而主題曲《うれし涙》,便是由酒井法子主唱,找她的原因是:桂正和是酒井的死忠粉絲。《電影少女》中的短髮女主角天野愛子(酒井初出道時也以短髮形象馳名,在80年代日本藝能界中是少有的),這個只能存在於虛擬世界的完美女子,根本就是桂正和心中的酒井法子。

小雪、倉本彩
其實酒井法子的星途是不俗的,很多在80年代位列一線的idol,絕少能過渡到90年代,但酒井卻做到,由她十幾歲出道,從偶像做起,唱一些討好fans的甜美歌曲,拍一些sell甜美形象的廣告,到了90年代,多得煽情王劇作家野島伸司的力薦,讓她擔綱演出《同一屋簷下》,而劇集又爆紅;之後還有《星之金幣》接力,酒井演出聾啞女子,劇集播出時是1995年,那一年的酒井,24歲了,放諸日本idol市場,已經算是好老好老的了,但她卻攀上了所謂事業高峰。
而在當時男友野島伸司的悉心安排下,酒井法子被賦與了一個完美形象——在《同一屋簷下》是持家有道溫柔賢淑的小雪,在《星之金幣》則是無私善良的聾啞護士倉本彩——由一個只供青年作幻想的精緻人偶,進化成日本男人心中的「聖女」。

酒井法子
其後,這位聖女跟野島伸司分手(而日本觀眾終於開始頂唔順野島伸司的煽情把戲);來過香港開個唱,又做過《亞洲小姐》嘉賓;跟高相祐一奉子成婚,之後復出……我以為,她應該會像很多日本idol一樣,漸漸由璀璨歸於平淡,安心做過有娛樂事業點綴一下的偶像媽咪……
我做過娛樂版編輯,所以不會/敢全盤相信近日的報道,說甚麼酒井為了藥物而對搞婚外情的丈夫啞忍,又或說甚麼酒井根本一早就有毒癮……我只相信見到的——原來酒井法子一樣會去disco,而且仲會打扮到成個安室奈美惠咁款。原來,甚麼幻想甚麼聖女都是假的都是留住粉絲招攬觀眾的手段,不過就是一個人而已,而人是有七情六慾,可以善良也可以墮落的。
我從來不是酒井法子粉絲,但最近幾個夜深人靜時分,我也有上網找她的資料,期間看到她過去的笑靨、後來的風霜和現在的狼狽,也讀了不少忠心粉絲對酒井那美好年華的追憶和哀嘆……
突然覺得,還是迷戀AV女優比較實際。
(原文刊於am730。估唔到,居然真的有生意人打酒井法子主意,搵佢拍《花與蛇4》,一時感慨,所以擺番篇文出來)

2011年2月16日星期三

全部成為F






















我不敢說自己完全睇得明。
但又真的覺得好睇。
在充斥著科學理科的詞彙下,
通篇有一種冷冷的感覺。
兩位主角卻又有一顆熱熱的心。
7是孤獨的數字。
呢一句,型撚到吖。

大島、前田、板野……






































點揀?

災難,但未達核爆程度的《飛鳥的玻璃鞋》























吉敷竹史,魅力及不上御手洗。
在島田莊司塑造下,
他不過是一個比牛還要勤力的警察而已。
但相比起御手洗系列,
吉敷竹史系列水準較平穩,
絕少出現一些核爆級的劣作。
點知《飛鳥的玻璃鞋》竟然係。
級數是未達核爆程度的,
但真的不算好。
島田莊司的描寫也很煩和流於濫情。
但對比宇宙大爆炸的《異位》,
這一本已算易捱。

《死了七次的男人》,掂。























好睇。
即使好煩。
但真的好睇。
煩是指西澤保彥的寫作手法,
其實不過是以對白組成吧,
但就是好煩的對白,
只是西澤的橋,的確係好掂。
沒有甚麼道包袱,
只有本格推理的無盡趣味。
我甚至興奮到打算重睇一次他的奇作《解體諸因》添。

奧杜邦的祈禱……我依然不明白點解伊坂幸太郎會咁紅。






















我好耐以前已經睇過伊坂幸太郎的《重力小丑》。
你即管怪我唔識欣賞吧。
睇完,我的感覺只有憤怒和好撚憤怒。
去年,我決定俾多一次會佢,看了《奧杜邦的祈禱》。
沒有憤怒,但也沒有甚麼等別感覺,
有點奇幻有點推理有點戀態囉。
只是依然諗唔明:
點解他在日本會咁受歡迎?
點解台灣又有一班人咁追捧佢?
所以,我決定俾多一次機會佢。
其實,我手頭上還有他兩本書未睇。
是《死神的精確度》和《Golden Slumbers:宅配男與披頭四搖籃曲》。
所以應該係俾多兩次機會佢。

《如厭魅附身之物》——為乜撚要咁辛苦自己呢?





















好痛苦,真的好撚痛苦。
比起睇島田莊司的《異位》還要痛苦。
三津田信三的《如厭魅附身之物》是刀城言耶系列首作,
但寫來煩過核爆,
期間多次想放低從此不看,
但又不想放棄……
最後的結局和真兇已經不重要了,
總之我睇完就是了。
其實作者在之前的篇章埋下不少機關算盡的伏筆,
無奈寫得實在太煩,那些機關他太過隱藏,
我佩服,但不欣賞。
暫時來說,刀城言耶系列還是以《以無頭作祟之物》最掂。
和最恐怖。
我永遠忘不了那個連衝最後一百五十頁的深夜,
又痛快又充滿寒意……

好好好好睇的《綁匪的女兒》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在幾年前中了降頭,
「推理降」。
即是會像撞邪般不斷睇日本推理小說(但又一定唔會睇歐美偵探小說)。
我不知道不看下去會有甚麼後果,
總之一直都有keep住去睇就是了……
在怒睇的情況下,
真正覺得好睇的已經唔多,
近幾個月甚至遇不上一本閱讀過程愜意的。
森博嗣的《全部成為F》算是比較好。
直至剛剛睇完《綁匪的女兒》。
原來的書名可不是這麼白描和柒,
但冇相干,因為這本《綁匪的女兒》真的再次帶俾我完美的推理樂趣。
手法是傳統社會派,
一間報社的一個小職員奉命再調查一宗二十年的綁架BB案,
結局絕對意外,
兼有一點點無奈和欷歔,
睇完,驚奇之餘心底裡也不禁禁乸住乸住。
這是第四十九屆江戶川亂步獎(2003年)的得獎作品。
同屆還有另一本得獎,是《擂台化妝師》。我有睇過。
我覺得《綁》比起《擂》好睇廿萬倍。
不,是一百萬倍先真。

David,進入社交網絡之前(下)















實在好對唔住David Fincher。
過去一個禮拜(直到而家都係),都覺得上集那篇寫得好衰,衰在太流水帳。所以決定學《奇幻逆緣》倒轉來寫。


The Curious Case of Benjamin Button(2008)
倒轉來的人生,會否跟我們這種順住去的好唔一樣?如根據《奇幻逆緣》,似乎係,冇。最大的不同由始至終,都只停留在表面外觀。
這就是問題癥結所在。David在電影裡俾到我知的,只是畢彼特經CG化後,老咗會係咁樣,後生時極度青靚白淨,比現實中的畢彼特後生時還要青靚白淨(我諗當事人睇番都倍感欷歔),其餘的,便只是一個個精緻考究的構圖和場面調度;由生到死,那段倒行過來的人生都沒有令我產生絲毫感動。
(翻炒次數:0)

Zodiac(2007)
友人散場後的即時反應是:「妖(他說的自然不是「妖」)!等我以為好似《七宗罪》咁!》
冇錯,這個真人真事的serial killer故事的「罪」,就是令很多(只睇過《七宗罪》的)人,誤以為「七宗罪導演」終於拍了另一部七宗罪出來嘞……結果,竟然是零槍戰零動作,也沒有了那些千奇百怪洋溢異色獵奇色彩的殘忍死法,《Zodiac》裡的死者不是被人用槍射死就是用刀拮死,而戲的後半段,亦已經冇人再死了,只有無盡的查案查案和查案,對白對白和對白。
如果瘋狂地翻炒一齣戲也可以是一種毒癮,我相信自己真的搣唔甩呢隻「Zodiac毒品」。就像戲裡那個沉迷於案件的平民百姓男主角,犠牲埋家庭,做埋警察嗰份,都是想用自己的方法搵出真兇——但他不是任何死者家屬不是為了報仇,只是個替報紙畫插圖的單親爸爸。最後,他把整單案寫成一本類近報道文學的書,甚至把自己查出來的真凶暗示出來,而最後,被David Fincher改編成電影。
我想,這位平民百姓心目中的成就不在於著作終被改編成荷里活A級片,而是他在沒有高潮的人生裡,真的全情投入過去進行、和完成一件事,為自己製造了一點高潮。
由60年代末到80年代初,David Fincher捕捉了幾名美國平民百姓(報紙插畫家、記者、警察)的經歷,如何被一個總是捕風捉影的連環殺手折騰了大半世人,沒有明顯高潮位,卻是David Fincher一場說故事方式的試驗,無奈電影上映時反應普通;真正的完成品,是《社交網絡》。
(翻炒次數:95)

Panic Room(2002)
兩母女住大屋,某個暴雨夜被三名賊人擅闖其民居,展開一場鬥智鬥力的困獸鬥——修正,鬥力是有的,但智就冇乜,因為那些賊人都頗笨,由始至終最有智慧的,是有錢買大屋的Jodie Foster。
可能是David Fincher一生中最不願被提起的作品。當年甚至被譏為一齣高成本B級片。老實,娛樂性是有的,影像也依然凌厲,錯就只錯在,導演名字是David Fincher。如果換轉話係一個新人拍的話,情況,可能完全唔同。
(翻炒次數:5)

Fight Club(1999)
一生人未必有機會經歷一次世紀末,但我們有幸經歷過。
曾經講過,Chuck Palahniuk的原著是亂糟糟的,但David Fincher卻有能力把這個超勁但超亂的反社會寓言,一場由平民百姓發起,對資本主義破壞到「車毀人亡」的抗爭,用一種很有型的方式,井然地說出來。我想,司長高官們都不會喜歡《Fight Club》。
我依然記得那個深夜步離戲院時興奮到即刻打俾相熟朋友大嗌:「勁呀勁呀睇啦!」大部分朋友都是怨我嘈醒佢,但其中一位就答得好冷靜:「荷里活本身就是從屬於資本主義機制,用一個資本主義機制產物去鬧資本主義,不是很弔詭嗎?而你俾錢入場去睇,也是一種很資本主義的行為。」
頓時語塞。
這位朋友,一生只愛高達(法國嗰個),堅持《Weekend》才是在真正鞭撻資本主義。
我從來認為時間是向前走的。《Weekend》放在1967年,有其時代意義,1999年的《Fight Club》一樣有。但問心:《Fight Club》比較有娛樂性囉,咁睇戲梗係追求娛樂性啦。如果俾朋友見到我咁寫,肯定又話我中了資本主義降頭。
(翻炒次數:73)
 
(原文刊於am730。補充:下集呢篇寫得一樣咁衰。另,看過一位blog友的意見,我再想,或許真的要到我有番咁上下年紀,才會看得出《奇幻逆緣》的味道)

David,進入社交網絡之前(上)





















David Fincher是我從冇放棄過的最佳導演。
他沒受過正規導演訓練,成長於MV興起年代,卻真的明白就算生產到再勁的影像,但都要識,講故事。


Alien 3(1992)
作為David首齣作品,我是隆而重之在當的海運戲院看的,但由始至終我都是為捧異形場,而不是這個拍MV拍出名堂的導演。
睇完,是失望。占士金馬倫的《異形2》把這齣怪物片變格為戰爭片,打打打打打殺殺殺殺殺,但落在David手後,竟然變異成一齣宗教哲學片。一個專門囚禁重犯的星球,因為一隻(冇錯,只得一隻咁大把)異形,囚禁的生活被打亂了,還上了一堂存在主義課,罪與罰是甚麼?存在又是為了甚麼?但大佬,當年我只個等緊會考放榜的學生,入場只是為了看異形怎生殺戮人類和人類怎樣頑死抵抗,而不是聽哲理啊。事後,David理所當然地被狠插,而多年後他也呻,當時的監製根本唔信任佢。
但這集異形真的很衰嗎?又不是,至少點都比第4集好。愈大個睇,還真的愈能看出一點味道來。只能怪,金馬倫的第2集太勁了。
(我的翻炒次數:11)

Se7en(1995)
我冇入場睇,因為某個不負責任的影評人竟然無恥地爆了結局!
直至電影上映五後的2000年,斥巨資買了一座DVD影音組合,為了試機,終於購入了那隻包裝極度精美的《Se7en》DVD。
我把音量開到一個鄰居勉強接受而仲未需要投訴我的程度,熄晒燈,摸黑地,一晚內便把《七宗罪》看了三次。大衛芬查把他在異形想講而又未能講得盡興的宗教內容,放在一個完全不知所謂的架空現世(由始至終都冇講清楚是美國哪個城市)。
一個對塵世睇通睇兼透徹底失望的serial killer,化身為救世者和贖罪者,向罪人施予痛到爆的極刑。不像後來那一堆三流跟風作,David用影像說了這麼一個現代罪與罰故事;OK,你唔想諗咁多嘢嘛,一樣可以齋去看那個有型幹探追查連環殺手的故事。
電影也預告了David日後的題材取向:活在高度資本主義現代社會下,人類的異常發洩方式。當中的發洩方式好啱嗎?肯定唔係。但錯得晒咩?更加唔係。
《Se7en》實在太成功,成功到日後當人人形容David時,都只會叫佢做甚麼「七宗罪導演」。
(我的翻炒次數:24)

The Game(1997)
對比《Se7en》,這一齣更加不不不能爆結局。
但世間就是有些無恥的所謂影評人,硬係鍾意用一大段寫晒故仔講乜(來呃字數),然後順理成章地爆埋結局。冇錯,當年我就是在知道晒結局、心裡在詛咒那影評人的情況下無奈入場。
在高度資本主義現代社會裡,平凡人活得虛無,有錢佬原來亦一樣。
一個超級乞人憎兼零親朋戚友的富豪第二代,在細佬強烈推薦下參與了一個遊戲,點知個遊戲愈玩愈大直情要攞佢命咁款——但我只能講到呢度,因為講埋落去,肯定會令大家觀看時的趣味減半。
那一個結局,有人驚奇,有人狂噓,而我,是完全收貨的!《Se7en》好得來太本格,《The Game》好得來超越了本格。《Se7en》是絕望到底,《The Game》是當人跨越了死蔭幽谷後見番一點點光明和溫暖,以及做人的應有尊嚴和態度,但又超脫了一般荷里活片那種懶係發人深省的偽善格局。
可惜普遍認為,這齣由「七宗罪導演」執導的電影及不上《Se7en》,從票房上便證明了。
(我的翻炒次數:37)

(好耐冇update。原文刊於am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