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28日星期五

今期《Metro Pop》的介紹


浪漫月巴睇舊戲(三十三):向劉家良師傅致敬!















「食生雞蛋係李小龍教成龍,成龍教阿倫狄龍,阿倫狄龍教史泰龍,史泰龍教狄龍,狄龍話俾我聽~~」

城市森林裡的硬橋硬馬

以上一段對白,來自《老虎出更》的周潤發。他的角色姓李,洋名「法蘭西」,合埋即是「法蘭西李」。
「法蘭西李」有一名肌肉異常發達的拍檔「曹米高」,用英文唸出來則是「米高曹」。這角色由李元霸飾演。
「法蘭西李」和「米高曹」在暗指甚麼,有智慧的你應該明白吧。
《老虎出更》導演和武術指導是剛逝世的劉家良師傅。
80年代打後,曾經很大行其道的民初功夫片接近冇晒,觀眾開始接受功夫動作被套用在現代城市的日常生活裡——最合情合理的自然是警匪片(但其實當年不少非警匪題材港產片都可以被塞入大量功夫動作),劉師傅在1988和1990年便拍過兩部《老虎出更》,脫離了他最熟悉的民初和少林,把硬橋硬馬功夫放進80年代末城市森林。

真正的攞條命搏
1.即使兩集《老虎出更》有不少演員是重複的,但故事完全無關,應該是見第一集票房大收後,決定用番原有戲名添食。
2.故事無關,但設定相似,同樣是以一個把口奇賤的老粗差人(周潤發 & 李修賢),配上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李元霸,利用那種強烈落差帶出笑料。
3.有關笑料。老實,現在把當中不少笑料抽離地重看,都已經不太笑得出,好笑是因為演繹的是周潤發。像作為文章開首的那段對白,是描述周潤發的「法蘭西李」,同一個有夫之婦經歷一夜happy後去快餐店食早餐補充精力,就在他準備鯨吞兩份早餐前,先把一打雞蛋打進玻璃杯,再一嘢乾咗去!然後再一嘢乾埋杯凍好立克!這個鏡頭純以一take交代,無剪接位,可見當時發哥是如實地把那一打蛋和凍柯力一嘢隊晒!這時候,隔離枱有個西裝友睇到目瞪口呆,發哥滋油地講出那段對白。這段對白好笑嗎?其實不太好笑,但我昨夜翻炒時還是笑咗出嚟。
4.所以去到第二集由李修賢負責搞笑是有點吃力的。你可以見到他已經落力地交出好多表情,但就是欠了點甚麼。
5.第二集真正好笑的是李元霸。這位演員,當年由美國來港發展,拍過不少動作片,但就是紅不起,然後黯然歸美(我們可以接受一個肌肉發達的史泰龍和阿諾,但就是睇唔慣一個大大隻的黃皮膚,奇怪)。其實,李元霸個樣真的好似成龍,少了一點滑稽,多了一份純真——事實是在兩集《老虎出更》,李元霸都是演一個純真的人,第一集是查案時思維只識走直路的大隻仔,第二集是一個返香港識女仔娶老婆的純情大隻仔。
6.但《老虎出更》的重點是連場動作,而咁啱,兩集的一個經典動作位都發生在行人天橋。第一集,「法蘭西李」和「米高曹」追一名毒犯,全程簡單俐落兼順便融合了一個頗OK的搞笑位,同時把本來對立的周李二人關係拉近,正;第二集,發生在沙田沙角邨,李元霸(但我不敢肯定是否由他親身上演)見義勇為,為幫李修賢捉人,一嘢便從天橋跳出!跳到對面的街墱,但一個不慎鬆手因而直跌落石屎地上……呢個shot,我睇到擘大口。
7.當然少不了劉家輝份兒。兩集裡他同樣做壞人,同樣需要打打打,第一集尾場大戰,是劉家輝vs李元霸,不是單純拳腳交而是兵器戰,最攞命是雙方手持的兵器是:電鋸!癲到呢!
《老虎出更》可能不是甚麼具有高度藝術價值的電影,但呈現了那年代香港電影人的拚命(發哥鯨吞一打蛋和好立克也是拚命)。曾經看過一個訪問,劉師傅說,他讀書不多,但就是憑一雙拳頭在銀幕打出事業和人生。
這種踏實,才是做人的核心價值。至於那種講完就當做咗實事仲懶謙咁話不自滿的人,節儉一點吧。

2013年6月27日星期四

ROBOCAT 257


給家駒的信

家駒:

首先,不想呃你。當你還在世時,我並不是你及Beyond的樂迷。你離去的那一天,我甚至沒有流半滴眼淚——感覺只是有點愕然,不覺得是真實的。
你的歌最能撼動我的時間,是1992年夏天。我是個等待放榜的中五會考生,在等待的漫長時間,去了火炭一間蠟燭廠做暑期工。
對於暑期工我沒有甚麼奢求,只求有糧出,以及是在冷氣廠房工作。跟據勞工處張貼的資料,該蠟燭廠寫到明設有冷氣廠房。
直至返工那天才知道被完美地欺騙。所謂冷氣廠房,僅指偌大廠房裡面的一間小office,那間office僅讓白領和OL享用,而我的工作地方則是(不設冷氣的)偌大廠房,氣溫大概同外面差唔多,長期保持三十幾度——最攞命是廠房內安放了幾座用來溶解石蠟的巨形「蠟反應堆」,每當行近,都會有種面臨核爆的錯覺。那年夏天我便在這一個根本不設冷氣的廠房旁的「蠟反應堆」,出賣汗水勞力。
只要冇比較,其實問題不大。最慘是同時有兩個中五生也來返暑期工,但他們都是唔知邊個高層的仔女,每天身光頸靚,日常工作主要是——其實我唔知佢哋有乜做,只知道佢哋唔使做,唯一同蠟燭的親密接觸,便是拿著我handmade的蠟燭,格劍。
我完全感受到那一種來自階級分歧和身份懸殊的嚴重剝削。
在「蠟反應堆」旁的唯一娛樂,是聽收音機。你的《長城》,正是給我用來宣洩不滿 & 不忿的歌。
每逢播放《長城》,我便會擘大喉嚨跟住嗌「矇著耳朵 哪裡哪天不再聽到在呼號的人」——即使當時根本不了解歌詞在寫甚麼,也不知道甚麼搖滾的意義,但每當嗌完,心情總像好了一點點(同時也體會到你的歌原來是多麼的難唱)。
然後,二十年過去。我終於能夠在如假包換的冷氣廠房工作了,也不用出賣勞力了(汗水倒是有,因為同事總愛把冷氣關掉);我很想仿效其他人,同你講聲「今天我好好」,但我發現,我講唔出口。
怎樣才算是好?——冇錯,「好」跟生活質素和能否每日幫襯$128餐蛋飯可以完全無關,而只是一個內心狀態——即使外在世界再糟糕,只要我不讓自己受外在影響,依然可以稱得上「好」。
但這一種(只求諸自身內在的)「好」,是否真的「好好」?
就算我有能耐長期keep住內心在一個「好好」狀態,但每天面對住的世界,依然是篤眼篤鼻極端地唔好啊。
一條街被毀了,經重建和進行甚麼「優化」,最後被不可一世的發展商配上一個勁名「囍歡里」,好好嗎?OK,這只是「個別一條街」的事,我大可以學特首咁不評論個別的街。算數。
但有些事冇得算數——日漸喪失的社會公義、還有說好了的普選。
公義,你還可以每一天經由微小的自身展現:普選,不能,你要耐心等待有關方面制定,但估唔到竟然有人話出年先進行諮詢一樣大把時間,更重要是先處理好民生問題——嘩,要把香港民生tune到去一個「好好」程度,我諗,大概用上十萬年(都未必做到)吧。
於是,普選只能成為一個「永遠等待」。
或許今時今日講得出「今天我好好」的人只有一個——梁振英。在他帶領下政府用上一年已經處理了很多難題,但即使政府取得的成績不少,他也絕不因此而自滿云云……
如果所謂「今天我好好」,只能淪為梁振英那種「(自我感覺)好好」的程度,家駒,我只能說:今天我好唔好。我們都變成了被掉落「蠟反應堆」的石蠟,注定被溶解,再製成同樣的一碌碌模樣,方便管理。
我早應該習慣?但問心,我是憤怒。

完全不覺得今天好好的月巴氏上

2013年6月24日星期一

2013年6月21日星期五

浪漫月巴睇舊戲(三十二):李修賢,連串魚蛋都唔貪的差人









徏置區單位,只夠擺一張飯枱,煮飯要在走巷,如廁要去公廁。









觀塘徙置區,應該有好多人未曾見/去/住過。







如果小時候的我著住校服入機舖而又遇上李修賢,我諗我是會淆底的。自小就把他當成差人。

Yes,李修賢就是差人

時下演員有一句懶型口頭禪:希望可以試多啲唔同類型角色,挑戰自己。
如果這口頭禪是真理,《公僕》打後的李修賢,其實近乎沒有再挑戰自己(的意欲),感覺相當唔進取……但在演員生涯多年集中演同一個類型色色,講真,也是一個挑戰,隨時比演吓呢樣演吓嗰樣(而又冇一樣演得好)更難。
咁多年來李修賢的差人形象,大致一樣,分別,也可能只是當中的少少細節。
80年代,以經典作《公僕》奠定差人形象,他給予外界的感覺,是粗魯但正義(《喋血雙雄》則是有型又正義)。
90年代,他已經做了一個小組的小頭目,開始會著西裝褸(裡面可能是白色恤衫也可能是白色polo恤,但總之不打呔)。最深刻印象是《羔羊醫生》、《人肉叉燒包》、《賊王》,為了從嫌疑犯口中吐出有利警方的證供,他是會容許佢team人用極離譜的方法迫供——令我不像是看警匪片,更似是睇緊滿清十大酷刑。尤其推薦《賊王》——簡直是把女性剝削片完美套落警匪片裡,關寶慧 & 關秀媚更有賣力演出。
最愛自然是世紀末的《化骨龍與千年蟲》。李修賢這個差人,除了例牌貨的為咗工作以致家庭失敗老婆出走,更有為他的差人形象加添咗一樣以前不曾出現的特色:唔識用電腦。這個特點,在戲裡其實起不上任何關鍵作用,但我又OK鍾意。
千禧打後的,只看過羅守耀導演的《奪帥》。由於是群戲而主角又不是李修賢,這個差人的描寫不太深入,但因為李修賢的差人形象實在太入骨,只要他一出場你便可以肯定:Yes,他是差人。(唔知點解我一直有入場看羅導的戲,而且總能找到一份時下導演提供不來的趣味,有機會介紹。)

純粹警察片,不再存在的觀塘
為了這一篇而再次翻炒《公僕》,依然能夠由頭由尾沒有fast forward地睇晒。原因可能是當中那份「實感」。
近十年的警匪片都有幾個特色:1.二字片名;2.差人角色都是滿載心理傷痕(不是老婆走佬就是死咗老婆);3.他在面對的往往不是一單case,而是另一個cast(所象徵的心理糾結)。警與匪對立設置,純粹借來過橋。
《公僕》是很純粹的警匪片——或者咁講,是警察片。
1.李修賢是老差骨,當差原因好簡單:讀書唔叻(他說他用了十二年先讀到小學畢業)。
2.艾迪這個菜鳥CID,則代表一種新價值:藉著考試升級(他不想調職CID,就是為了有多點時間準備考試)。
3.李修賢是個在觀塘徙置區長大的老粗,而艾迪,沒有交代成長背景,但從他第一日調職CID時的一身老西,可見他極有可能來自中產家庭。
4.故事前半篇幅便落在這新舊價值的衝突,發展到後來,艾迪是認同了李修賢那一套。
5.李修賢那一套可能在大部分時間是對的,但又不是全對——如果不是他多次未有執正來做,是不會演化成最後的悲劇。結局,事過境遷,但他沒有立即復職(回復差人這身份),也似乎是基於一個自我反省。
今天重看《公僕》也有著另一份意味。電影大部分取景地都在觀塘,而且九成都不存在或將會不再存在,雞寮、徙置區、裕民坊的機舖和大牌檔……你看《公僕》,是會看回那年代的庶民味。
仲有一場。李修賢成日同賣魚蛋的街坊余慕蓮頂嘴,有一次李修賢篤了串魚蛋食,諗住俾錢時,余慕蓮話唔使,但李修賢堅持要俾。無論哪一個年代哪一個職級,這應該都是公僕最重要的一個核心價值。

2013年6月20日星期四

World War Z的20種個別感受






















如果香港出現了喪屍,我可以幻想到的是……
Q:對於這一隻喪屍,特首你點睇?
A:我不評論個別事件,自然也不評論個別喪屍。
然後因為這一隻(因)個別(而不被評論)的喪屍,而引致好多人中招。
Q:依家出現咗一大堆喪屍咯喎,特首你又點睇呢?
A:我不評論個別事件,所以不評論「個別的一堆喪屍」。
塵世間有甚麼不是由「個別」組成?──《World War Z》的喪屍疫潮,一開始也是因為一隻個別喪屍而引發。
「不評論個別乜乜」這句話,根本就是廢話。
今天,這個別的一篇,我作為個別的人,就特登個別地羅列出對《World War Z》這齣個別喪屍片的個別感受/評論,讓個別的你與他同佢,個別地作為一次個別的入場參考。



1
作為一部改編電影,《World War Z》除了保留書名,幾乎是改晒原著的。
Max Brooks這本推出於2006年的小說,以口述歷史方式,記下世界爆發了Zombie War後十年、殘存人類的末日後生活狀況;透過不同人種的口述,展現美國政府在面對喪屍危機以及進行救援工作時的無能,冇錯,即是在明寸布殊政府。

2
電影版沒有在這方面著墨,但意外地,竟然冇學同類電影般(必然)出現美國總統向國民進行演說的大義凜然片段——因為連總統都死埋。對於一齣荷李活主流商業片,這安排是OK大膽的。
還有,那個以軍艦作為總部的最高指揮部,船上各人全程都在忙這忙那,但根本不知在忙甚麼,相當廢。但正因為眾人群策群力的廢,更凸顯Brad Pitt的勁。

3
Max Brooks的《World War Z》原著,是在《The Zombie Survival Guide》發表後3年才推出。
2003年的《The Zombie Survival Guide》,你可以話作者是以極認真態度,去做一件毫不認真的事:寫下喪屍肆虐時的求生秘訣。書裡所建立的世界觀,更被延伸引用至《World War Z》。
台灣有推出過中文版《打鬼戰士1:世界末日求生指南》,我有睇過,開頭幾有趣但睇睇下幾鬼悶。
(早幾日我特登去書局,店員說這本書已絕了版,但我不知道這是否只屬個別書局的事。)

4
《World War Z》是喪屍片也是疫症片。
過去大部分喪屍片,幾乎是共同聯手地不對喪屍成因提出任何合理解釋,只有個別的會嘗試創作一個成因,但又離不開是生化武器或病毒。而我最喜愛的《活跳屍》(Re-Animator,1985),索性以一種起死回生藥的錯誤使用,錯誤地製造喪屍出籠。
《World War Z》則講到明,這是一場史無前例而又失去控制的疫潮。喪屍是疫症的呈現方式。

5
既然是病,就要去找醫治方法。
大半部戲,就是描述Brad Pitt在惦記家人的同時,走遍烽火大地,為全球人類找出把疫症斷尾的方法。期間,走了喪多冤枉路。

6
被Brad Pitt惦記的家人,包括兩個女兒和一個老婆。
想提一提老婆。演出的是Mireille Enos——嘩佢嗰種美態真係另類到呢,另類到散場後我同不少人交換意見,都一致裁定這是一個極度錯誤的個別casting。
或者係Angelina Jolie唔准Brad Pitt搵個靚(過佢的)女扮老婆啩。

7
換轉一般同類荷李活A級電影,只會集中火力搞動作爆破,家庭事宜?頭尾交代下咪算囉。
偏偏《World War Z》導演是Marc Forster,讓他成名是《Finding Neverland》、《Stranger than Fiction》和《The Kite Runner》,一概文戲為主,所以在《World War Z》他用了算係幾多的篇幅去描寫Brad Pitt這一家,以致銀幕不時出現Mireille Enos,而且仲要係close-up,令我好驚。

8
是的,Marc Forster的幾部著名作品都以文戲為主,但後來紅咗,走咗去拍《Quantum of Solace》,讓世人見證到經由他處理的動作場面原來係幾咁亂,而鏡頭又係幾咁猛烈地搖,連我呢種睇動作片大的,都嫌眼花。
這種處理動作場面的亂,充分見於開場冇耐、Brad Pitt闔府首遇喪屍的一幕。

9
基於《World War Z》大部分喪屍出籠場面都以極高速進行(攝影機也郁得極高速),大部分時間我都唔多睇得清楚班喪屍。總之,就是一群跑得好快好喪的人形生物啦。

10
快。Danny Boyle的《28 Days Later》後,喪屍已由George A. Romero年代的行動慢過隻龜(或香港普選時間表),變成快過架跑車(或香港各類敏感事項的公眾諮詢)。除了剩番George A. Romero這個別導演,依然堅持他的喪屍只懂行得比別人慢,其他所有喪屍片的喪屍一律跑得比別人快。
《World War Z》卻兼備了喪屍的兩種速度——快的zombie,主要出現在那些大型蜂擁而上的場面;慢的zombie,則只在最後那一場才出現。作為一個個別喪屍迷我最欣賞的是:編劇為「喪屍的快 & 慢」,提供了尚算合理的解釋。
解釋其實相當簡單,但,OK啦。

11
我承認,那個喪屍疊羅漢絕對足以成為又一喪屍片名場面,最初也是因為在trailer見到而令我認為《World War Z》不能不看。
片裡也出現不少近年喪屍片必備場面:人類以槍掃射喪屍(最馳名的例如每集故事苦無寸進的《生化危機》系列),而《World War Z》不同是:以極少量人類面對極大量喪屍,藉此突出形勢之險惡。
但真正叫我緊張的反而是最後一場:格局細,玩密閉空間,令我全程屏息靜氣替身處險境的Brad Pitt淆起底來。這個處理,來自那個喪屍還是B片之流的古老時代。
看到這一場,我感動得有點眼濕濕。

12
不知道是劇組專登還是我諗多咗,最後那一場(冇錯,又係呢一場)竟然令我聯想起小島秀夫的《Metal Gear Solid》,而那些閉路電視呈現的影像,更令我即時諗起《生化危機》遊戲的第一集。如果閣下對打機零興趣,可以唔使理這個別的一段。

13
作為一個喪屍迷,我會好留意不同喪屍片對喪屍扮相的不同個別處理。
George A. Romero的《Night of the Living Dead》,由於是黑白片,只需替演員搽白塊面便過骨;《Dawn of the Dead》,彩色片嘞,喪屍的臉除了被搽白,還會加多層青BB顏色。
真正好認真地處理喪屍個樣的是意大利導演Lucio Fulci,喪屍統統體無完膚,臉上滿是爛肉,有些甚至被放滿識得郁的屍蟲(那班演員真的在為藝術而犧牲)。
到了近年,技術進步了,喪屍的妝容細緻了,有些還會甩手甩腳,但就是沒有細緻到Lucio Fulci的駭人地步。
至於《World War Z》,基於前半部戲都是好快好搖,根本冇機會俾你哋睇清喪屍個樣。直至最後一場,Brad Pitt面對著一隻個別喪屍,終於俾我睇清楚《World War Z》世界裡的喪屍是甚麼樣子——望落有點像George A. Romero 1985年的《Day of the Dead》,喪屍像一瞬間衰老了幾十年的人,皺晒皮,冇晒彈性,還呈現一片灰黑色,談不上恐怖。我諗,這是因為電影所預期觀眾是普羅大眾,不能去得太盡。

14
你好驚核突但又好想睇《World War Z》?咁樣吧,如果你自問頂得順《The Walking Dead》裡的喪屍,《World War Z》的,一定難你唔到。

15
是的,這是一部高成本A級片,級別所限,所有暴力場面一概都不太暴力,沒有爆頭爆腦畫面,更沒有喪屍開心share人類內臟的場面——事實是《World War Z》的喪屍咬人,目的不為食人。

16
就像禽流感就像沙士,《World War Z》不過是在描述另一場高傳染性疫症肆虐全球,至於疫症怎樣來?謎(原著小說倒是有給予解釋的)。
而因為是疫症,有些國家可以洞悉先機,有些國家則後知後覺。電影裡被安排作為疫症先知的是以色列。
不過,當以色列勁到能夠做足防禦措拖的同時,竟然遺漏了喪屍的一個特點(不劇透了)!而因為miss咗呢一點,後果不堪設想……
回到現實,以色列向來同美國關係最緊密,美國也很關照以色列,但過去一段長時間,以色列原來一直有向中國提供軍事技術……嗱嗱嗱我不知道這現實,跟《World War Z》對以色列的命運安排有冇直接或間接的關係吖。

17
CIA。近排,對於CIA我們無疑會變得好敏感。
在Brad Pitt攀山涉水找疫苗初期,遇上了一個被囚禁的CIA——他衰的是,向北韓私售軍火。
其實這個CIA毫不重要,對往後劇情也不構成任何影響,但從他所說出未經證實的一點,可見到極權國家就是會用一些你諗都諗唔到的方法,對付疫症蔓延。

18
說了那麼多個別感想,究竟《World War Z》是否足以位列經典的喪屍片?
即使在喪屍片這類型的電影是有作出整合,既有近年冒起的純官能大型肆殺,也包含喪屍片草創年代的微細格局處理,但Brad Pitt及其公司Plan B(又是一個很敏感的字眼)當日落力爭取這小說版權,目的並非是要對喪屍片進行甚麼革命性處理,而真正原因似乎是睇到:喪屍已成為一個可以賣錢的入屋題材。

19
咁點解要特登買入《World War Z》版權而不是去買另一個喪屍故事?為了書名吧。
《World War Z》的「Z」,既指Zombie,同時也是26個英文字母中的最後一個,語帶雙關地意味著這場戰役,就是主宰人類生死存亡的最後一戰,偏偏在面對這最後一戰時,人類、任何一個個別國家或政治體系,已不能再像過去打WWI和WWII時積極動用大殺傷力武器,而只能夠採取一種消極到爆的方法。散場一刻,我是相當無奈和空虛的。

20
最後,睇戲期間我不斷反問自己的是:假如有一天,世界早已淪陷大多數人變成喪屍時,我寧願快人一步投入喪屍陣營成為Majority?還是掙扎求存拚命死守Minority的尊嚴?
喪屍片永遠都在指向這一個道德抉擇。


ROBOCAT 255


但願f(x)不會為隻不存在的巨蛋中暑




























《求愛大作戰》讓我們明白,想擁有你本身冇的東西,就要積極地主動爭取。
因為香港沒有巨蛋嘛,有業界人士就索性搞個《香港巨蛋音樂節》囉。

巨蛋存在 = 高質素演藝事業

先不要斟酌這個乜蛋音樂節的舉行時間,看看有關方面的訴求和有關訴求的理據吧。
1.「籌辦是次音樂會的目的是希望政府在規劃香港長遠發展時,能夠在市區撥出土地興建『香港巨蛋』,一個可容納更多觀眾的永久演出場地,足以媲美日本的Tokyo Dome,即將啟用的台灣巨蛋及新加坡National Stadium等設施,讓本地演藝界人士有更多空間發輝創意,盡展所長。」
首先,恕我冇乜留意香港演藝事業。一直只知道市民要求政府起公屋居屋,而從來唔知原來也有興建「香港巨蛋」的願望——畢竟截至目前為止,香港歌手只會慣性話喺紅館開concert是最大心願,而冇人發表過衷心希望喺甚麼(根本不曾存在的)香港巨蛋開騷。
OKOK,心願這回事不一定要開誠布公,收埋喺個心度也可以,但如果我是香港歌手,我會認為在東京巨蛋和台灣巨蛋開到騷先至夠勁囉,匿在一隻A貨巨蛋?太渣了吧。
親愛的協會,香港已經長期被詬病零創意了,就算你哋真的想多一個作為本地演藝人士心肝寶貝的永久表演場地,都唔使死都用「巨蛋」呢兩隻字吧。
仲有,「讓本地演藝界人士有更多空間發輝創意」這一句有錯字,應該係「發『輝』」。
2.「既有利本港培育演藝人才,吸引一些海外高質素的演出項目來港舉辦,互相交流,發展高質素演藝事業,同時亦可帶動本土經濟發展。」
這是否在暗示過去的本地演藝事業不夠高質素?咁點解咁多人(句括業界人士)都話80年代是香港演藝事業黃金時期?兼培育了不少在今天位列經典的殿堂級演藝人才?80年代香港有巨蛋咩?
「巨蛋存在 = 高質素演藝事業」如果是真的,那麼,我強烈支持協會要求政府快啲撥地起夠一萬隻巨蛋,香港演藝事業肯定成為全銀河系質素最高最高最高!(為表興奮,請自行讀多43次),YEAH!

韓星佔領港人港地音樂會?
既然呢個乜蛋音樂節是咁具意義,作為一個微不足道小市民的我也深受感動,大膽提出一些質疑和建議——嗱嗱嗱,我都係想令到件事好咋。
1.乜蛋音樂節舉行場地是啟德,而啟德,自梁振英政府當道後變得別具意義——港人港地,但點解本地表演單位只得嗰兩隊band?譚校長呢成龍大哥呢獎門人呢?OK,乜蛋音樂節是想找一些年輕活力的表演者(但我認為譚校長成龍大哥獎門人比很多後生仔都心境年輕啊),咁,香港大把啦……
2.結果,呢個乜蛋音樂節給我的感覺比較似是:韓星佔領港人港地音樂會。我明白,申建巨蛋的另一戰略性目的是吸引多啲海外藝人來港,那麼好應該請埋日美英台法德……諸國藝人來囉。而家只得韓星,你話嘞,別國的高質藝人會點諗?
3.OK,任何地方的表演嘉賓都可以漏,但冇可能漏請中國的吧。畢竟乜蛋音樂節在7.1舉行,而7.1正是香港回歸爸爸、或媽媽(總之係家長啦)懷抱的大日子,即使有關方面講明舉辦《香港巨蛋音樂節》與政治無關,但沒有中國好聲音份兒,也太政治不正確了吧。
4.舉行時間,下午2-6點。主辦單位的熱忱 & 1.8觀眾的熱情,或許可以頂得順香港七月天的酷熱,但班韓星點算?難道到時你要他們高唱「熱辣辣 熱辣 熱辣辣 好熱 好熱」……f(x)、BoA,為了起得成呢隻香港巨蛋,辛苦妳哋了。
5.不論乜蛋音樂節抑或7.1遊行,無非想多啲人參與,而音樂節門票售罄都只是1萬8千張,遊行呢,斷估都肯定比乜蛋音樂節多人(就算你只睇警方提供的遊行最高峰時人數)——假設乜蛋音樂節在晚上的門常開舉行(反正大會都是想向政府提出訴求,這樣不是更直接嗎?),結合剛行到過嚟的遊行人士,而時間又啱啱配合到煙花匯演,這樣豈不促成一場又多人又好靚好靚好靚好靚好靚的音樂節?
最後,對於坊間只鬧RubberBand而不鬧Mr.,我一直諗:究竟邊一隊應該開心而邊一隊應該閉翳?
利申,即使好想睇f(x),但我選擇遊行。對比興建乜鬼巨蛋振興香港演藝事業的訴求,我認為落實普選這訴求重要10億倍。

2013年6月14日星期五

這就是《月巴事》封面!


























唔睇都嚟買吓吖!

浪漫月巴睇舊戲(三十一):那個落寞家麗,那個好難形容的彭丹



















以前在這裡出現過的舊戲,我有信心,點都會有人啱睇。今次呢齣我真心淆底,因為有,彭~~丹。

我對彭丹不存在好惡
利申,我對被稱為「波神」和不時做拱橋年代的彭丹,完全沒有好惡——我既不覺得她正,也不討厭她,只覺她是那一個奇怪年代的特殊產物。至於她曾演過的戲,我好似只睇過這一齣《極度獸性》——不是入戲院睇的,而是租LD。1996年的我,大學二年級,冇乜心機上堂,一有時間就去租LD,狗屎垃圾的租來看,那段時間自己好似對睇戲極度渴求,即使睇親的都不是甚麼傳世經典。
《極度獸性》我不止睇過一次。當時租LD回來後順便錄埋,方便無聊時翻睇,後來仲買埋VCD……至於成日翻炒的原因?我真係唔知(嗱嗱嗱,真的不是為了彭丹,她賣力的演出真的令我好難形容和正視)。反正人類好多行為都不能用理性去了解。

這是一部描寫90年代女人的戲
先旨聲明,《極度獸性》絕對不是一部垃圾,或爛片——至少以我的價值系統去審視。
1.算是「後本能」時期(尾水)的產物(《本能》已經是1992年的戲)。接連幾單涉及性意味的兇案發生了,疑兇指向某一間保險公司的幾個女高層。其中一場盤問吳家麗的戲,由布局到構圖到吳家麗的坐姿,都是copy自《本能》的,但抄還抄,編劇卻為吳家麗安排了以下一句對白:「唉,呢場戲咁熟面口,唔知你哋喺邊部戲抄番嚟呢?」這句對白,是編劇在自嘲?還是在暗串(要求加入這一場的)監製/老闆呢?我當然不知道,但我忍唔住笑咗出聲。以前冇為意,原來《極度獸性》英文片名是「Evil Instinct」。
2.即使效法《本能》,但疑兇不是女作家,而是保險經紀。唔知點解地,90年代初至中期的不少港產片,都愛用保險公司/經紀做主體,而且必然地不會正面,絕少出現真的願意用心聆聽客戶需要的良心經紀(唯一例外是查傳誼《摩登龍爭虎鬥》的黃霑),只會有不斷叫人加大保額或開份新單的進取經紀。當時的我仲未出來做嘢冇人摟我買保險,不明白這個取材上的傾向,但當時的感覺就是:保險經紀是比女友更煩的人種。(題外話:三年級的某一天在大學圖書館附近,有人截停我話做份survey,不爾有詐,做咗。幾年後收到一個來電,原來是當日搵我做survey的人,原來,佢係保險經紀。)
3.其實由始至終疑兇只得彭丹和吳家麗兩個,唔使睇到一半,聰明的你已經會估到真兇是誰(太過呼之欲出了),但這部戲某程度上是嚴謹的——其中最關鍵的一場連環兇案,真兇明明擁有不在場證明,但林保怡這位頹廢兼熱愛One Night Stand的警探,突然伽利略上身用理性頭腦拆解箇中謎團——更重要是,不像同類港產片100%純靠對白交代,《極度獸性》反而嘗試主要用畫面去幫大家重組案情。
4.One Night Stand。90年代潮流產物。林保怡跟吳家麗 & 彭丹的孽緣,便是透過一次偶發的One Night Stand開展(有One Night Stand不是偶發的嗎?),而當去到最後一場,開首那場偶發One Night Stand才真正發揮了效用,林保怡的命運,一早已經因為那一剎的激情決定了。
5.冇錯,故事是主要透過林保怡的視點交代,但這其實是一部女人戲。在保險職場打拚的女人,藉著身體去冧客(用現代角度看這當然是剝削描寫),透過夜蒲去排遣寂寞,偏偏陪你一齊去夜場獵仔而又比你後生的好姊妹,竟然是終日想搶走你啲客……
6.但這還不夠。電影創作了一種以蛇血幫助返老還童的養顏偏方(以注射形式直接打進體內),但未經安全驗證,不過還是有女人仆到去試,包括真兇。對自身和外在都喪失了確定性的她,身體漸漸被注滿毒素,偏執令她一錯再錯錯到一個有彎轉的慘況。到最後,我竟然同情真兇。
7.《極度獸性》美術指導是侯永財。在不少舊戲都見過這名字,他後來也做過導演拍過不少低成本電影。或許他的戲是注定被遺忘的,但我一直沒有忘記他。他電影裡的世界觀,好怪,但你又不能說不真實,只是那種好怪的真實,不為大部分人認知。
這是一部1996年三級片,名不經傳,sex scene統統廢的。我不會/敢說是部好戲,但作為在歷史出現過的產物,你或可看回那年代的一個小真實。


補:侯永財是90年代電影界的一個異色奇葩,即使完成品頗多甩漏,往往有局部好好睇,而且題材偏鋒。

2013年6月13日星期四

ROBOCAT 253


Magic,不可能不呃人!


















《非常盜》表面是一部有關魔術師食大茶飯的電影,而魔術的真諦就是,呃。

亢奮 & 惋惜的理由
我睇得好亢奮,但又有點惋惜。望落似乎星光熠熠,但budget問題,找來的其實都不是甚麼A級明星,但我更深愛這班被標籤為B、C級的人馬:Woody Harrelson,自從《天生殺人狂》已經鍾意睇佢;Jesse Eisenberg,「Your Face, Your Fate」的格言對他完全不管用,既不靚仔又不大隻的他,就是有著一種大隻靚仔裝不出來的「深邃」。女方面,Isla Fisher,典型甜心式女演員,四、五年前叫做紅過吓,可惜之後沉寂咗;Mélanie Laurent,極度討厭法國的我對這位法國女演員卻絕不抗拒,她不經意的一個無表情的表情、又或單純地戚吓堂眉,已很美。
仲有,導演——竟然是拍過頭兩集《The Transporter》的Louis Leterrier。你儘管話這類戲根本看不出導演的「內涵」吧,但在「表象」這層面,他的確有能耐拍到「緊湊」這回事,由頭到尾急尿的我都要忍住唔去廁所(事實是一去廁所就隨時miss咗揭示真相的蛛絲馬跡)。
惋惜部分則包括:1.開場冇耐便出現的那個神秘組織The Eye,到散場時依然保持神秘——當然你可以說組識的存在只是一個MacGuffin(又或者留待續集才交代);2.實在找不到Final Boss當初起用那四個魔術師的理由;3.四個魔術師的關係未有作更深入交代,睇落,總係欠了一種同生共死的共存感;4.四個魔術師欠交代的原因應該是,開場後不久,敘述視角已經轉移在負責查案的Mark Ruffalo身上。

8大Magic規條
每一行都有行規,魔術師一樣有,仲有8條咁多。
1.尊重同行——對魔術師來說,最重要的一個職業道德是:不拆穿同行戲碼。偏偏Morgan Freeman的角色就是一個專門穿同行橋的前魔術師,仲要係撈得好掂嗰隻,所以他大半齣戲都keep住一個運籌帷幄的模樣。
2.必需認真練習——裡頭涉及的幾場「魔術」都極度大型,但所謂大型,其實也不過是由四位主角魔術師的無數小型魔術所組成;可以說,那幾場大型魔術的成功,是因為他們在日常已經把自身最耍家的小型魔術演練過N咁多次。
3.永不無代價教授魔術——片裡不存在師徒,自然也不涉及教授這回事,但Morgan Freeman的拆穿魔術,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教授,如果想睇/學,是需要俾錢買他的DVD。
4.永不在公眾場合教魔術——又關Morgan Freeman事,他多次違規。
5.永不在未完全熟練前表演魔術——四位主角魔術師都嚴守這規條,因為一旦失手,是會被差人拉的。
6.永不過量地表演魔術——呢一點頗難理解,或者咁講吧:即使講到尾就係呃人,但每一個魔術都有一個目的,要達致目的,背後所涉及的魔術技法使用量均不同。要理解這一點,可比較電影開場時介紹四人出場的小魔術,以及四人組成一夥後表演的大魔術。
7.永不在同一(組)人前重演同一項魔術——睇完戲我先明白,原來望落效果好唔同的魔術,是可以動用同一個最基本的原理或掩眼法的,所以這規條的真正意義應該是:永不讓同一(組)人知道你在重演著同一項魔術。
8.永不在表演前預先講出效果——四位主角魔術師都不斷在表演前預先說出效果,講出來,就是要局限(戲裡及戲外的)觀眾的想像,因為真正的效果他們由始至終都不希望我們知道,這樣,才可以完美地呃晒所有人,包括(以為自己)最料事如神的Morgan Freeman——他只懂得留心去拆穿魔術的手法,卻漠視了魔術背後的動機以及整盤計劃,而這正是電影的核心命題:靠得太近去睇,反而看不清楚真相。

魔術規條日常應用
8大魔術規條,是規條也可以是方法,不單純是為劉謙和大衛高柏飛或魔術界洪金寶而設,你同我以及權貴高官特首都啱用。就用「『佔中』是『不可能不犯法』」這句話來說明吧。
1.一錘定音,特首說「佔中」不可能和平而不犯法,並強調特區政府有信心執法處理犯法行為——沒有太多的延伸闡述,總之幾句講完,純粹交代這是犯法行為便已足夠,因為記住:永不過量地表演魔術。
2.永不在表演前預先講出效果,但特首講到明,特區政府有信心去處理犯法行為。關鍵,落在「處理」二字——怎樣處理?勸佔中者和平散去(後再進行低調通緝)?出動防暴(男)警察去生擒(女)佔中者?……既局限了我們對「佔中」定義的想法,同時又讓我們對「佔中」的處理方法作出無限(恐怖)想像。
3.「不可能不犯法」這類雙重否定的句子構成,是特首的簽名式必殺技,還記得「我冇講過我冇僭建」嗎?規條說:永不在同一(組)人前重演同一項魔術(或口術),但個人風格這回事,好難搣甩,尤其是那些好想強調自己是擁有個人意志(而不是扯線公仔)的人。
記住,個棚搭得再靚,但魔術的本質由始至終都是呃人,分別只是被騙得開心還是被呃得不甘心。Magic~~

2013年6月10日星期一

雜文集書名——

《月巴事——是你們走得太快,還是我走得太慢?》

封面就快完成。 :D

2013年6月7日星期五

浪漫月巴睇舊戲(三十):走了七遍陰陽路,夠皮了


















合共拍了19集的《陰陽路》,我只睇咗最初7集。而我相信,餘生再沒有能力挑戰埋那餘下的12集了。

全院近乎滿座
《陰陽路》第一集我是在執咗九世的沙田希爾頓戲院睇的。
當時啱啱畢業,搵緊工,陪同三個啱啱考完試的補習學生去睇——說是「陪同」,因為當年還很作狀的我,原本想帶佢哋去欣賞一些擺明作狀的戲,但其中一個學生話同學向她盛讚《陰陽路》,咁,咪陰陽路囉。
1997年,香港電影市道衰到不堪的年代。戲開少咗,開到的,都是小本製作。
《陰陽路》找來一大班當年僅屬二線尾三線頭的演員,拍了一部結合幾個小故事的鬼片。問心,不是甚麼經典,三個故事也因導演不同,成績有著極明顯差別,當中最好的是發生在鬧鬼戲院的《陀地位》,叫得出名的演員就只有志雄哥和伍詠薇兩個,但至少叫做真的嚇到你——坐我身邊的補習學生自然嚇到全程喪嗌,更離奇是環顧接近全滿的戲院內(即使希爾頓戲院的迷你程度遠近馳名,但在那年頭要坐滿一間院也是極具難度的;而故事裡戲院坐滿鬼觀眾的描寫,也似是對慘淡市道的自嘲),大部分觀眾都俾足反應。
好的戲,就是能夠令人俾番對應的反應。

只能頂到第七集
第一集離奇賣座(其實也不過是600萬票房……),自然要拍落去啦,於是由1997年5月至2000年1月,先後有七集《陰陽路》面世,每半年一集。但製作時間短,不代表質素一定低。
1.第一集打後的幾集《陰陽路》,同樣以幾組人物來發展同一個故事,除了主角古天樂,其餘配角(穩膽是黎耀祥、雷宇揚、志雄等),都擁有屬於自己的一條「生命線」——除了出來負責搞笑,還獲編劇安排一part算得上是完整的故事。我很喜歡這種做法。
2.《陰陽路》擺明是鬼片,但在冇鬼出現的大部分時間裡,則會用笑料去填飽佢,而且是真的笑得出那種——這要歸功於黎耀祥和雷宇揚。成為視帝前的黎耀祥,我一向鍾意睇。至於雷宇揚,更是我極喜愛的演員,搞笑很OK做正經戲更掂,如果你是從《低俗喜劇》才識佢,你所認知的那一個雷宇揚只是真正雷宇揚的3%。他唯一一次擔任第一男主角的那齣《情陷百樂門》,誠意推薦。
3.有庶民味本土味。《陰陽路》每集故事取材,不是香港都市傳說,就是以某一特定行業入手,像第一集玩抄墓碑和猛鬼戲院,第三集《升棺發財》聚焦殯儀從業員,第五集《一見發財》以夜更的士司機作為核心開展故事。當「本土」兩隻字在近年被推上去一個神聖崇高境地、只供人膜拜時,《陰陽路》的本土味,毫不張揚,但很市井親切。
4.作為系列第六集的《凶周刊》,已經有著明顯改變,但我認為頗失敗。
a.這其實是一齣很嚴肅的鬼片,有嘢要講有嘢要鞭撻——明插傳媒操守和狗仔隊文化(暗插富商玩弄女星女模的賤格),但不算深刻,最深刻是雜誌老總黎耀祥所說的一番話:「我哋搞雜誌嘅,新聞第一,生命第二。我哋去搵問題,唔係去搵答案,啲讀者鍾意做八婆,我哋就要去做狗公。」
b.既然很嚴肅,所以完全不含搞笑成份。
c.故事其實毫不懸疑,卻以個半鐘去交代,實在多到突,以致不少時間都在撚那些沒甚麼意義的鏡頭、加根本嚇不到人的驚嚇位。唔算幾悶,而係真的好悶。
d.真正的主角只有古天樂,其他角色只是在一旁行出行入。於是,就連第二多戲的雷宇揚都無戲可演,嘥晒。
5.低處未算低。第七集《撞到正》才是真正的趕客交匯點。故事OK渣,拍攝極度粗糙,令你充分感受到拍攝期間一眾人等的冇心機(但在這麼冇心機情況下都總算拍完一部算是完整的戲,又似乎是另一種有心機的展現……)。唯一例外,是黎耀祥。他演的那個鹹濕MV導演,是令我捱完成齣戲的主因。
6.其後的《陰陽路》改為DV拍攝,我一齣都冇睇過。R.I.P

2013年6月6日星期四

Q:點解用Anne Hathaway做大相? A:不便回答。



























問與答。鍾意扮專家的會認為是一門學問,鍾意扮藝術家的則認為是一門藝術。

飲食記者FAQ & 娛樂記者FAQ
曾經長時間作為記者的我則主張,問與答是一個搵食的伎倆,而既然涉及搵食,自然有人會呃飯食。
例如,記者生涯中我待得最持久的崗位是飲食記者,每次採訪都會懶認真問師傅:「其實有乜秘方?」
叫得做秘方,自然是秘而不宣的方法,師傅是一定不會講俾你知的(點解從來都冇人問特首當日有甚麼當選秘方?),師傅通常只答:A.唔講得;B.不便透露;C.家傳秘方唔講得,所以不便透露——是廢話嗎?可以是可以不是。更廢的,應該是我那一條問題,一條晨早已經預設知道了答案的問題。但明知廢,都要問,這才是我的飲食記者生涯中最廢的核心部分(嗱嗱嗱,只係講我本人,不排除行家們懂得問一些真正尖銳的深奧問題)。
直至後來唔覺意做了娛樂才明白,很多時候根本不得不去問這類(晨早已經預設知道了答案的)廢問題,因為我哋估到答案啫,但重點是:答案要由當事人把口講出嚟,才算是「答案」。例子:在幾乎全世界都知道某男/女藝人有整容時,依然走去扑咪問對方「你有冇整容?」,對方答案必然是否認,否認方式有好幾種:A.「冇!」;B.「我發誓我冇整!」;C.「我全身天然!」——明知答案依然照問,就是要提取箇中那種死口唔認的高反差效果。
唯獨一種明知故問是我們最懼怕的,因為廢的程度達至灰飛煙滅的核爆級別。
Q:(凝重)你同A係咪有路?
A:(慎重)唔係事實嘅嘢唔答。
Q:(八卦)咁你同B有冇拍拖呢?
A:(扮笑)邊個講㗎?我會努力做好自己。
Q:(追問)換言之你同A或B都不存在任何關係?
A:(不悦)唔係事實嘅嘢唔答。我會努力做好自己。
Q:(疑惑)唔……你會點樣努力做好自己?
A:(重申)我會「繼續」做好自己。(A答完,走人。Q呆咗)

權貴級別FAQ
權貴級別,又是另一種玩法。8、90年代,權貴面對一些suppose唔想回答/面對的問題時總愛拋出一句:「無可奉告。」但時代不同了,「無可奉告」給人的感覺也實在太寸太權貴,新一代的會答「不便回答」或「不便評論事件」——重點是,只係因為好多外在原因搞到不便回答咋,其實我好想答同評論㗎。
更終極的示範(又是)來自特首。記者問佢:「你會怎樣向中央反映港人平反六四的訴求?」特首便把他本人在六四正日飛上海的行程一一交待,再講埋「港人港地」政策很受地產界接受云云,最後更禮貌地以「謝謝大家」作結。
所以,晉惠帝的蠢不在於他答了「何不食肉糜?」,而是蠢在太認真地依循文武百官有關百姓捱餓的主題而去俾回應。如果另一個平行宇宙的晉惠帝再面對同樣詰問,他大可以答「今天我好好」,又或:「今天我好飽。謝謝大家。」

最後,以一個人生FAQ作結
有人話,真正的答案,其實自己個心一早知。於是我嘗試自問自答,測試下。
月:點解四叔能夠明白「懂聚財,亦要懂散財」這道理?
巴:因為四叔是地產商。
月:點解四叔是地產商而我不是?
巴:因為你不是四叔,四叔也不是你。你和四叔是兩個獨立存在個體。
月:點解我和四叔是兩個獨立存在個體?
巴:因為每個生命都被安排走一條好唔同的路,有的走在康莊大道,有的走向迂迴死路。
月:咁我走緊的是康莊大道定係迂迴死路?
巴:視乎心態、觀點,與角度。
月:我認為你由始至終都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囉——係定唔係?
巴:係。
Yeah,人生原來就是一場九唔搭八Q&A。

ROBOCAT 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