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23日星期三

愈抽水我愈Like,愈嚴謹你愈弊。


























這段引言是在寫完成篇文後才補寫的。先旨聲明,這一篇文完全不好笑。

寫這幾個字時我根本還沒想到一個稱得上是題目的題目,但又差不多夠鐘交稿了。唉總需要迫自己開始寫點甚麼……
這情況最近經常發生。過去,再想不到題目,也總會在一個接近瀨屎的時刻靈光一閃。對於這種絕望下的靈光一閃我經驗豐富,甚至可以說,好有把握——事實是我經常跟人說:都寫了那麼多年,總會寫到一篇嘢出來嘅——即使那篇嘢其實唔知寫咗乜嘢。
有人說我寫的文離不開抽水(以及帶有一份犬儒),但我只認為自己是在把一個現實中的荒謬景況,以錯誤的邏輯作出錯誤的推演(又因為我根本不熟悉邏輯,每每能夠錯誤地使用),推至一個比荒謬更荒謬的絕境,而當荒謬去到一個盡頭時,竟然會出現一點點望落合理的假象……
最初寫完這類(被認為抽水的)文,會有種沾沾自喜的喜悅,會覺得咁都俾我諗到、咁都俾我過到骨(而我相信有不少讀者是因為這一類文才留意起我這個月巴);愈寫下去,難免會要求自己要諗得更刁鑽更走偏鋒——我承認,有些勉強成功,但更多時候是在偏鋒處失足,跌落深淵慘死。只是讀者沒有深究,又或懶得開聲而已。
得失寸心知。
我自然知道我不是在寫甚麼文學巨著(而我相信若有條友聲稱自己正在寫緊文學巨著,呢條友寫出來的巨著極有限),不過是每星期一篇注定過目即忘的嘢,但我真的認真對待每一篇嘢——就算我的認真注定被過目即忘。
但現實已演變至一個離奇位。我們已經沒有心機去細讀成篇嘢,而只能快望一句嘢,一小句精煉的抽水嘢。一句抽水嘢,Like數多過一篇有著嚴密組織布局的文章。
寫是為了抽水是為了呃Like——那麼寫之目的可約化成是呃Like,是在向大眾的Like獻媚。
我感到一種冇癮。冇癮,不是因為唔抵得,而是當世人都聚焦、滿足在一句半句好似精煉但不一定有任何思考基礎的語句時,你還在找尋一個迂迴手法去寫成篇嘢出來但求論證一件事(的荒謬)?戇居。
做人這件事本身已夠戇居,Why還要再額外加上戇居?
更戇居是我在不為升職加人工的先設下再次讀書,讀多年來心儀的哲學。
開學兩星期,我可以話你知,情況比想像中嚴峻和大鑊。讀書就是讀書,而不是得閒或懶有mood時打開課外書揭吓那一種,是要花上無比時間心力死挫爛挫……
但我不是要跟你細訴讀書之苦(以及帶給我的焦慮),想說的只是:一個哲學家到最後可能以一句半句精煉地描述自己所思所想,但背後隨時涉及到窮盡一生所進行的嚴密論證,過程中又經歷多次自己與自己的對話——然後才找到一個(可能是答案的)答案。
所以當亞里斯多德說「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絕不是在抽佢恩師拍拉圖水,而是他經過極度深思熟慮下,在恩師這權威和自己所相信的真理之間,選擇了真理。
我當然不是要做哲學家(我發現自己資質原來很有限)。我只是希望透過這次再學習,能夠讓自己的思考更慎密,並用這更慎密的思考去寫出(應該)更慎密的文——OK,就算你當我所寫的依然在抽水,我也要求「My抽水系統」比其他人的更嚴密更精細,而不是求Q其貪口爽地,抽完就算。
這樣做是否戇居?當塵世間不再要求嚴謹,而只會透過標籤(標籤不一定涉及嚴謹論證過程)別人去闡明自己那所謂鮮明立場、只用上一句「去乜乜化」就以為作出權威判斷、高鐵超支極都唔知點收科,以及有人夠膽死宣告應該幫劏房居民上車時……嚴謹,已變成戇居。你愈嚴謹?就代表你愈戇居。無論「戇居地嚴謹」抑或「嚴謹地戇居」,我們都只會留意到「戇居」(就像「咖喱味嘅屎」及「屎味咖喱」)。
而偏偏我們正在懶醒地高舉「去嚴謹化」,這樣,才是最戇居。
(原文刊於am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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