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18日星期三

多一個Comma,多一點感性,嗎?


























逗號,令我又愛又恨。見不到逗號時,我會思念佢;見得太多時,我又嫌佢煩。或許是我太感性了吧。

仲尼,請給我多一點逗號!
先講一件慘痛真人真事。大學三年級選修了一科堅嘢「中國思想史」,我份paper題目是「論孔子『性』的觀念」(注意:不是「論孔子的性觀念」)。臨交paper前,同學紛紛搶住去圖書館借書。懶老定的我遲遲未借,臨死一刻去到圖書館一望,shit!只剩番那些沒有標點真正一句到尾的《論語》、《大學》和《中庸》。
但時間真的極其有限,出去買又買唔切(問心,當時的我實在不捨得自行俾錢買《論語》、《大學》和《中庸》),惟有照借。我同自己講:憑藉多年閱讀文言文經驗,應該能夠拆解那些沒有標點分隔的古代句子吧……結果?唔好提了。

如果衛斯理是一個狂用逗號的人
廿年前好恨睇到標點的我,廿年後竟然能夠睇到嘔。嚴格來說,是睇逗號睇到嘔。
以我所知,標點符號作用就是幫我們呢亭現代人把句子拆開,再根據不同標點的意思與應用,閱讀出句子結構和意思,以及句子與句子間的親密關係,無障礙地閱讀一個段落一篇文章。偏偏有一班感性人(我不敢籠統地稱他們為文青,畢竟感性從來不是文青專利,文盲也有權感性的),則把標點(其實主要是逗號)用作感性的添加劑。
一個本來只需在句末加一個句號便完美KO的句子,感性人啊,偏偏要在中間攝入一個或以上不等的逗號。
就讓我用衛斯理那一句著名台詞作例子說明:「我是一個受過嚴格中國武術訓練的人。」落入感性人的感性手裡,應該會被寫成:「我,是一個,受過嚴格中國武術,訓練的,人。」我唔知白素點睇,但這麼樣感性的衛斯理,我唔會睇。
逗號無罪。就算勁用狂用濫用逗號也無罪,真正有罪是透過勁用狂用濫用的逗號,試圖把一些其實很廢的文句矯情地擴展成大道理。「鬼唔知阿媽係女人」這一句夠廢了吧,加入大量逗號入去又如何?——「鬼,唔知,阿媽係,女人。」So矯情而又Very感性!但依然extremely廢。
OK,讓我們由一個句子進階至由多個句子構成的段落!「香港,不缺,表達意見的,機會,每周二,在行政會議,開會前,我會,在特首辦,和請願者,見面。示威者,今天來,禮賓府,滋擾,市民,是為了表達,意見?抑或要爭取,曝光,有其他的,政治目的?這種滋擾,和在元朗、屯門,衝擊遊客的,行徑,有,甚,麼,分,別?」冇咁多逗號的原裝版本頂籠令我angry,現在這個加入了大量逗號的版本,則令我既angry又感受到濃濃的sensibility……我個心好,亂。

降低句子中逗號出現頻率委員會
冇嗰樣搞嗰樣。本來不需要的逗號,勁加;本來不存在的感情,矯到有為止;本來冇的局(和局長),死都要開;本來冇需要存在的委員會,唔新增唔得,更要隆而重之地起一個(根本冇需要咁拗口的)名字:「降低食物中鹽和糖委員會」。
那麼,我建議新增一個「降低句子中逗號出現頻率委員會」,thx。又或索性將兩個會撈埋一齊:「降低食物中鹽和糖再順手降低句子中逗號出現頻率委員會」(謹記要一口氣讀出來先夠權威)。
冇嗰樣搞嗰樣,像隆胸。但隆胸至少帶來了vibration以及視覺上的passion,過多的逗號過多的感性過多的局(和局長)以及過多的委員會,則完全no function。
但有一句古語我認為一定要有標點:「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只是為了方便閱讀,而是要把以上四項有層次地分清楚。所以,連自己和屋企都搞唔掂的人,好應該俾啲空間自己,先搞掂自己和屋企,囉。
(原文刊於am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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