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27日星期三

在生命中的嗰幾天,食過的雲吞麵~
























我識食,但又唔識食。Well,今次篇嘢一開波已充滿了濃濃paradox意味。

第一個「識食」,指「識得食嘢」,專指「進食」這功能。順帶一提,我亦識消化、識屙——兼識自行吻(讀:第二聲)屎,不像某些把閉的人,一人(及其家人)瀨屎,卻要出動跨部門的人幫佢「吻」屎(而又奇在有人心甘情願化身廁紙)。
第二個「識食」,非指功能,而是有沒有培養食嘢的優雅品味和高深學問。Why我知自己欠缺「識食」的第二義?好多年前,我做飲食雜誌時,阿頭兜口兜面同我講的(我冇怪她,她只是道出事實,而重點是,佢一直對我好好)。
我一直希望培養自己擁有「識食」的第二義,但塵世間有些事,唔到你話想就做到;當我明白了,惟有專心培養第一義,卒之進化成一個最愛buffet與放題的月巴,用有限生命盡量演繹第一義的「識食」。澎湃的脂肪,證明了我學有所成。不過,唔識食還唔識食,至少我還識得分好唔好食。
但以上同本文主旨無關。我想說的是,(因為工作,)貴嘢我食過唔少,但cheap嘢,一定食得更多。其中一種cheap嘢,就是呢幾日突然變得極富爭議性的雲吞麵。
我當然不知道啲二世祖去麵舖會食乜(定係根本從來未去過麵舖?Shit!),而我呢亭窮小子,細個時只要有得出街食,就自自然然覺得嘩正吖發達咯——即使只是幫襯屋企樓下嗰間麵檔。唔知點解地,細路去食麵,總是只准嗌雲吞麵或雲吞河,至於腩麵雜河肚米等,都屬於要等大個啲才可以嗌的限制級麵食。
屋企樓下嗰間雲吞麵原來根本唔好食——自從食咗其他麵舖的出品後。首間改變了我對雲吞麵觀感的麵檔,位於旺角,兩幢大廈中間的一條冷巷。煮麵和包雲吞的師傅,都是大隻佬,冬天最凍嗰幾日都只會身穿背心乙件的大隻佬。
當時我還是個好鍾意畫畫的中三學生,於是去了上文提到、其中一幢大廈的畫室學畫。落堂,晚上八點,一定見餓,忍唔到餓的我,通常幫襯大隻佬,食碗雲吞麵再搭多碗腩河,飽晒——其實我絕對可以行過另一條街光顧其他食店的,我冇咁做,自然不是因為迷戀肌肉(我只會迷戀出現在自己body上的肌肉,但so far它們從未蒲頭),而是:1.大隻佬們的出品係好味嘅;2.麵檔隔兩個舖位、位於街口的士多,看舖的是一個紮了馬尾同我年齡相若的漂亮少女——Yes,我咁長情地食麵,就只為見少女幾面。這一個浪漫的舉動,大隻佬們自然唔知。
但雲吞麵,也曾經造成我事業路途上的挫敗。投身傳媒後、首篇由自己一手包辦的稿,是跑馬地某間矝貴雲吞麵店的介紹。作為一個初出茅蘆的記者,我真的從未食過收得咁貴的雲吞麵;但又的確好好食,好食到連碗湯都俾我乾晒(我真係有咁做),好食到想叫老闆唔該整多碗嚟(但我冇咁做)——而萬料不到是,我動用澎湃感受寫成的六頁稿,竟然被編輯一嘢飛返嚟俾我,成篇重寫……(更加萬料不到的是,自從做了所謂編輯後,竟然從未叫過記者把稿重寫,而選擇自行改寫。)
但sorry,以上依然同本文主旨無關吖。我想說的其實是,對於塵世間任何一樣事物的判斷,個判準究竟喺邊?像我小時候屋企樓下嗰間麵檔的雲吞麵,係唔好食就唔好食,即使佢間舖裝修到金碧輝煌,碗麵又特登收到好貴,兼話個師傅喺唔知邊間米芝蓮做過(散工),再請埋靚女列陣做waitress——依然嗰句:唔好食就係唔好食,冇情講。
至於我分別在學畫時和做記者時食過的雲吞麵——兩間舖地段不同裝修不同(大隻佬嗰間直情冇裝修可言),各有bonus:一間有少女望,一間累我俾編輯飛篇稿埋嚟,但兩間的雲吞麵都真的好食,而兩間收費又明顯好唔同,一間平常旺角街坊價,一間尊貴跑馬地街坊價——好味唔好味,標準不在價錢——對一樣事物優劣的判斷,判準不在可被量化的事物上,而應是絕.不.可.被.量.化.的。如果量化真的取決一切,咁爆破之王米高卑應該年年攞齊奧斯卡金球獎兼康城,畢竟佢的戲夠晒量化,由開波boom到散場——但,你會服氣嗎?
咁我又不排除有啲人真係會服。對住呢啲人,我只能高歌一曲「SAS~SSS~」,嘥嘥嘥,嘥gas個嘥。
(原文刊於am730,2016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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