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7日星期四
難得Sem Break,說說我讀番書所學到的。
由1月1日至3日,當大部分人都去咗玩,或用自己(自願的)方式度過呢三日假,我就全程匿在家,對住notebook開心打paper。
我唔太識我的意識
錯,一點都不開心。不開心在自己冇得玩,不開心在冇得玩之餘仲要做,不開心在做的同時唔明自己做緊乜——因為太深。
這份paper,有關Philosophy of Mind。Mind已經難明白了(你夠膽講你100%明白你女友或你老闆的mind嗎?),還要講mind的philosophy,簡直難明到crazy。
但更crazy在,撇除份功課好難做(每寫一段前都要揭書,而且唔肯定自己寫的啱定錯),又真係學到嘢喎。
很理所當然地,我們總覺得人就是分「心」和「身」兩大part(難怪有不少電影電視劇都會出現以下歹毒對白:「我就算得唔到你個心都要得到你個身,吼!」),沒有「心」,我們不過是隻徒具軀殼的喪屍,但問題是,「Body」你睇得見摸得到,個「心」呢,點睇?點摸?就算挖你個心出來用顯微鏡望幾粒鐘,我都望唔穿你心裡諗緊乜。
後來,科學讓我們知道:所謂心理狀態,不過是腦袋狀態的呈現——原來是大腦裡嗰啲神經元,唔知點解地用自己方式而影響了你,才令你產生各種神奇奧妙的心理。所以,第日當女友話你不再愛佢,你不妨咁答:哎呀!其實只是我的神經元不再愛你,嚴格來說我的神經元不代表我的心場……
偏偏有樣嘢依然是科學解決唔到理解唔到:意識。例如,我「食親buffet就興奮到停唔到口」這一種感受的意識經驗,是你同佢及其他buffet客人都不能明白的,就算睇住我係咁攞係咁食,對於我的感受,你同佢及其他buffet客人都不能如我般清楚——其實連作為當事人的我,都唔知呢嚿「食親buffet就興奮到停唔到口」的意識感受究竟存在喺邊忽,偏偏每逢見到一列長長buffet枱,呢嚿意識又會用自己方式纏住我,令我不得不係咁攞係咁食。
咁奧妙嘅嘢,講已經難講,更何況要寫?難怪我篇paper寫到成pat恍如意識流的liquid屎。
我的自由唔太自由
另一篇paper,晨早交咗(因為deadline比較早)。這一科,哲學與文化批判,相對來講實在啲,但實在啲,不代表淺啲。
因為這一科,讓我認認真真地睇了一次傅柯那本《規訓與懲罰》——的大半本。這本書,廿年前,睇過一次,但當時只當課外書,遇上唔明的地方,咪由得佢唔明囉……當年睇,是因為傅柯在一開波,就寫了一場在歷史中有發生過的超bloody酷刑(有條友想行刺路易十五,事敗,被判四horses分屍……偏偏那四隻horses好似未食飯,扯唔開條友,以致酷刑進行得充滿拔甩的同時亦相當甩轆)。當時還年少,只以為傅柯咁寫是想提高本書的娛樂性,但原來他是借這個bloody開場,來凸顯現代司法和懲罰方法那種(懶係)人道(下的陰濕)。
時代不同了人類文明了,張揚的酷刑(表面上)已不復存在了。在現代司法制度下,針對的是人的行為,而不是個人,懲罰,不再是給予body痛楚,而是要糾正行為,讓被判犯事的人重回正常軌道——困住佢,是因為佢行為未經糾正,對正常社會是一個潛在危險。至於冇犯事的人,為了令他們繼續守規矩做個(符合)正常(行為定義的)人,就需要動用繁複的紀律和嚴密的監視,務求人人都規行矩步,並將「規行矩步」四集字刻喺個腦度,變成思想的一個重要部分。於是人人(表面)都好乖,因為人人(心裡)都淆底。人人都活在一個恍如監獄的自由社會,自由只體現在我想打邊邊時可以揀大X樂定大X活,而你也可以當眾揀游先生定劉公子,so free!
各有各的方向與被迫
即係咁,基於任何人的意識感受永遠不能被外人理解,當一個人說自己出於自願,不排除佢正在把被迫屈喺個心度。
而一個荒謬社會之極致,就是要令你用自己方式,把被迫說成自願。
我好慶幸自己讀番書,yeah。
(原文刊於am730,2016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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