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22日星期三

佢低調,但受萬民景仰。




























今時今日香港塞滿了太多難以想像的人和事,其中一樣:有些小說竟然會買唔到。

在香港搵到西澤小說要開香檳慶祝

忘記了推介過幾多人去看西澤保彥的奇書《解體諸因》,但必定記得他們總是問番我轉頭:X,邊度可以買到?他們口中的那個「X」自然有咒罵我的成份,同時也隱含了一種憤懣,一種對於在香港這個所謂動感之都竟然連一本書都搵唔到的憤懣。而最離奇和離譜是,唔只《解體諸因》喎,是大部分西澤推理的台灣中譯本,在.香.港.都.不.見.有.售。
成件事,好似夾埋,好似早有預謀,好似有個幕後黑手咁。
所以,當見到西澤的《袖套偵探》公然地擺喺書店絕不當眼的位置時(明明算是新書吖,但竟然被放了在書架最底嗰格,如不留心兼彎埋腰去睇,根本呢一世都見唔到),那種亢奮,足以叫我完全不需要揭兩頁望兩眼便立刻拎去收銀處俾錢。

連環緊扣對話式推理
或許你不認識西澤保彥,不明白點解我會對佢咁如癡如醉。
西澤式推理,多是寫一些發生在日常的小事件,當中涉及一個(其實無關痛癢、也不一定跟主角扯上關係的)謎,然後,角色們便針對這個謎進行「對話式推理」——角色們需要做的就是keep住吹水,正、反、合地辯證下去,期間唔使親身到現場勘察,亦唔使證人證供證據,總之就是講講講講講講講到出現了角色們一致同意的說法,就代表謎已解,the end。這絕對是前無古人的推理寫法。
以單元推進的《解體諸因》便採用了上述寫法,由不同人等針對不同形式的分屍事件進行「對話式推理」,推到最後,不涉任何道德判斷,分屍者和被分屍者的存在只為提供一次解謎機會,兩者間的恩怨情仇(如果有的話),冇人care。就算處理長篇,西澤也使用這種手法,合乎邏輯地吹水。
看西澤推理最好一氣呵成,一氣不能呵成的話也不要拖太耐;看得時候務必保持頭腦清醒,否則話咁易便會迷失在精心設計的連環緊扣對話中。

查案要靠想像力!
我諗都唔使諗便拎去俾錢的《袖套偵探》,採用《解體諸因》單元形式,不同單元的人物,又會以閒角身份穿插在其他單元裡。
而所謂袖套偵探,根本不是偵探,只是一個隸屬市民服務課、雙手永恆地戴住黑色袖套的公務員。他會在城市不同角落設置臨時櫃台,解答市民一切疑難雜症。找袖套男幫手的市民必需跟足手續,先填好form,就算明明冇人排隊,都要填好form,沒名沒姓的袖套男很堅持這一點。
至於西澤安排給袖套偵探解決的事 / 案件,有屍體處理案、情場騙案、離奇兇案,也有一些我不知道怎樣用三言兩語界定的——咁講吧,西澤既維持了過往一以貫之的高度抽離感和幽默感,但同時作出了較情感向的人倫關係書寫:不知如何開展的愛情、父母對子女的關愛發生偏差而發展成永遠不能彌補的悔恨……作為旁人的袖套男,心水清地運用豐富想像力(他在第二回這樣說:「這時不妨大膽地讓想像力飛躍一下吧。」),一嘢便跳出謎團的陰霾以外,再一嘢便能針對謎團指出了最關鍵的一點,這一點,偏偏正是角色(和讀者)的盲點。這也是西澤式推理的殺著。
袖套男冇厘表情做事又一板一眼冇彎轉,內心深處卻對人情世故挑通眼眉,明明事不關己也依然為市民提供周詳解答,絕對不會交出「可能等多班車」這類難以想像的低水平答案。
但這麼一個盡心為市民服務的低調袖套男只存在於虛構的想像空間。唉。
(原文刊於am730)

2 則留言:

  1. 很久沒有看西澤保彥的書了,也很多謝你之前介紹的"死了七次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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