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19日星期三

我以舊RoboCop形體動作去睇新RoboCop



























先旨聲明,這一篇不是新版《RoboCop》影評。

我變成RoboFat……

1987年唔記得邊月邊日,我同隔離班男同學去沙田UA看了絕對影響一生的《RoboCop》。當年的亢奮很難用文字描述,只記得散場時我大叫:「RoboCop好型呀!我好想做RoboCop!」
27年後,俾我恨到。唔知點解地我的左邊肩膊連帶左邊背脊在一星期前突然劇痛起來,引致成個禮拜都不能隨心所欲地把頭顱左擰右擰,每次擰頭,都必然地要連 埋個月巴body一齊擰——成組動作,就好似RoboCop。我就是以這個望落一點也不型而只會令人恥笑的形體姿態去睇新版《RoboCop》(希望那天 賣飛給我的票務員,不要以為我是那些迷到癲咗的RoboCop狂迷)。
這齣2014年版《RoboCop》,我完全唔收貨。
1.動作場面不多我不介意(反正舊版一樣唔多),我介意的是敷衍——新RoboCop全程只在亂開槍,就像打《Call of Duty》面對敵軍時的我。
2.故事扭橋我不介意,我介意是唔知扭來做乜。延伸影響,作為核心人物的Michael Keaton在前半是個運籌帷幄的高智奸商,到後半突然淪落為智商下降七成的七流罪犯。
3.我好憎個男主角。每次新RoboCop揭開面罩展示佢個樣時,我都想對住銀幕大嗌:X!戴番去啦!
要講,可以繼續講落去,但基於這一篇真的不是影評,就此收手。

我是人,咁人是甚麼? 

新RoboCop肯定是有嘢想講的。請留意Michael Keaton的office,牆上掛了Francis Bacon的《Triptych Inspired by Oresteia of Aeschylus》(到後半段,這三幅畫被換走了)。
Francis Bacon(1909-1992),愛爾蘭出生,當代英國畫家。從他的畫,你(應該)會見到一個人,但又唔太sure,因為臉和身軀、總之所有平日顯而易見的外在人形特徵,都被扭曲到變形,而平時肉眼根本看不見的內在肉身血與骨,卻又被扭晒出來。
有人極愛他的畫,有人極憎他的畫,總之人人都有權自由解讀他的畫(所以也有權去選擇愛或憎恨)。米蘭.昆德拉為Bacon一本作品集寫的序就咁講:「培根 的肖像畫是對於『我』的界限的質問。一個個體可以歪斜變形到甚麼程度而依然是自己?一個被愛的生命體可以歪斜到甚麼程度而依然是一個被愛的生命體?一張可 親的臉在疾病裡,在瘋狂裡,在仇恨裡,在死亡裡漸行漸遠,這張臉依然可辨嗎?『我』不再是『我』的邊界在哪裡?」昆德拉三言兩語便已直指Bacon作品的 核心(這個序,收錄在昆德拉的雜文集《相遇》)。
1987年的《RoboCop》,Murphy遇害後被改造,以機械姿態再「活」下去,過程中漸漸發現自己(曾經)作為「人」的事實;憑藉的,是有關過去的印象和意識。
2014年的《RoboCop》,深化了一點,資本家Michael Keaton把遇害後的Murphy改造,原意是用人性粉飾機械,說服國會議員通過在美國使用機械警察的議案——只是劇情愈搞愈亂和煩,最初明明刻意強調 Murphy改造後殘存的人性,之後為了一些目的又要特登抹走其人性,然後Murphy本人又搵番自己的人性……唉好煩呀。
但由頭到尾關鍵問題其實只有一個:甚麼是人?人要擁有幾多%肉身才稱得上是人?如果像Murphy只剩番人的意識(和個肺及一隻手)又算不算是人?但所謂 「人的意識」,一樣可以經由別人後天地植入啊……上述複雜命題令導演Jose Padilha想起Francis Bacon,於是向production designer提議加入Bacon的畫,展示Murphy被(外在力量)歪斜變形到一個嚴重地步後再搵番「我」的歷程——但我買飛入場,不是因為有堂要 上,娛樂是我唯一所想。拍成咁,甚麼高深意涵都唔該留番拜山先講。
當然,我的觀感只是我的身體和意識所投射和組成,你還你。

對你來說,你的觀感才是唯一的真實。
(原文刊於am730)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