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1日星期五

浪漫月巴睇舊戲(七十九):知唔知乜係伊波拉呀?唔係狄波拉呀!


















Why塵世間會出現伊波拉呢種咁惡毒的病毒?
黃秋生在《伊波拉病毒》提供了以下解釋:「伊波拉呀,係個天製造出嚟對付你班冚家剷!」

當人肉叉燒包走過南非大地

先旨聲明:由當年知道有Ebola virus至今我一直都叫慣做「伊波拉病毒」。所以,本文一概使用伊波拉,而不是甚麼埃博拉。
睇戲可以增長知識,我正是透過兩部戲認識伊波拉:1995年德斯汀荷夫曼的《Outbreak》,1996年黃秋生的《伊波拉病毒》。
《Outbreak》,典型疫症片:大鑊了,世界爆發了致命疫症,主角們排除萬難尋覓病源以及解救方法。以上過程,便是電影的全部。
《伊波拉病毒》,非典型疫症片——叫疫症片其實不太貼切,疫症只是一個食timing的商業手段,真正落腳點是:肆虐全球的疫症如何令一個(本身已經喪盡天良的)人(更加)喪盡天良。
黃秋生的角色,阿雞,一開波便被安排勾二嫂;事敗後,起了殺性,先後隊冧大佬、大佬跟班,以及那位被勾的阿嫂。各人死法各異,死得最慘烈的是阿嫂,而因為這是一齣三級片,畫面完全冇手軟。那年頭的三級片,是真的三級,不像現在那些,爆句粗露吓ball就講到懶係衝擊道德底線咁。
又因為這是一齣三級片,加上(可能)想向你呈現伊波拉的恐怖,特登加入了醫生先解剖屍體再大方展示壞死内臟的特寫鏡頭——這類鏡頭尚算勉強基於「醫學需要」,黃秋生的殘忍,卻純粹基於經他本人合理化後的殘忍需要:在香港殺咗幾件後,著草到南非的一間餐館,一腳踢,終於頂唔順老闆老闆娘的剝削,大開殺戒,比起當初在香港殺死嗰幾件的手法離譜十萬倍。
問題來了:佢點樣處理屍體?就是整成漢堡扒,精心巧製成非洲叉燒包:「Ladies and gentlemen,細蚊仔and大人,處女登場,African叉燒包!」
謀財害命再把人肉煮成佳餚(我見片中食客都極like這款非洲叉燒包)——冇錯,正是《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的南非版。而這只是《伊波拉病毒》前半部分。

伊波拉而家我發明咩?
後半,黃秋生回到香港。開始進入《伊波拉病毒》真正crazy部分。
當一般疫症電影只管渲染疫症的恐怖,《伊波拉病毒》竟然夠膽將這麼一個恐怖的疫症提升為一種:能力。當人人一瀨伊波拉就只有等死份兒時,黃秋生得天獨厚,免疫,並順利成為病源體。終日認為全世界都在恰鳩佢的黃秋生(「恰鳩我」是由頭到尾都不斷被他重複的自白),就像《阿基拉》裡唔覺意被喚起驚人超能力的鐵雄(咁啱地,鐵雄都堅信全人類都在恰佢),決定用這天賦能力,向全世界報復。
但黃秋生從不認為自己是衰人,他只是一直在這殘酷世界用自己方法掙扎求存,所以當全世界視佢為萬惡病源體時他只會更覺得自己才是受害者,而既然是不明不白地成為受害者,他更加可以理直氣壯大條道理地怒罵天地不仁:「伊波拉而家我發明咩?伊波拉呀,係個天製造出嚟對付你班冚家剷!」
最後,他在大街大巷向途人狂噴血散播病毒,這一刻的他,已恍如在替天行道,他是萬中無一、被安排執行這「神聖」任務的使者——《伊波拉病毒》經典,表面原因是下下挑戰官能的畫面,深層理由是這個癲喪的心/歪理轉換(而你未必反駁得來)。
但要進入這個既深邃又crazy的伊波拉Universe,你必先頂得順那無止盡的暴力色情和粗口。
1.暴力:戲裡冇一個人死得安樂,冇一個人的死狀是不慘烈的。
2.色情:那幾段sex scene,不是極度殘忍就是極度充滿剝削意味。不過,好多90年代三級片都係咁。
3.粗口:我不是那種在戲院一聽見粗口就會笑的人(有乜好笑?)。而當廣東粗口近年已可悲到成為電影本土味的一種夾硬嚟的憑證時,《伊波拉病毒》所有粗口,渾然天成。
最後,Why黃秋生會染上伊波拉?佢老闆羅莽嫌經由正常渠道買的豬肉太貴,經介紹後改向非正常渠道——去一個村民瘋狂感染伊波拉而死的土著村落買。1996年睇到這一段,我冇乜感覺;但而家,好有。
(原文刊於am730)

1 則留言: